第5章

有風吹起楚念耳邊的碎發，恰如其分的隱住了她眸底閃縱即逝的懊恨。

他還有臉來質問她？！

攏了攏單薄的外套，抬眼時，她情緒已然恢複平靜，看向顧聿川：“你想說什麼？”

顧聿川眼神陰冷：“就是想當麵誇你一句，越來越有本事了。說說吧，用了幾天時間爬上了他的床？”

楚念用力的握緊拳頭，尖銳的指甲刻進掌心裏疼痛，讓她的理智清醒，這才能勉強壓下眼底的恨意。

一連幾天的自責崩潰，所有的負麵情緒幾乎壓垮她。

而這一切全都拜眼前人所賜。

可她......必須忍！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她反問道：“你又用了幾天把楚家打壓成這樣？”

“嗬。”

顧聿川輕蔑的笑出了聲，下車走向楚念。

他本就身材高挑，月光在此刻把他的影子拉的更為漫長。

在楚念眼裏，那黑漆漆的影子裏，像是有隻惡魔在隨時準備衝出來，眸底透出的眼神更是陌生陰鷙，下意識的，她就想逃。

楚念的手腕被顧聿川一把拉住，強製性的她塞進了車裏。

“顧聿川！”

楚念惱怒的嗬斥了一聲，剛想要掙紮，卻注意到此刻的車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和顧珩的交易又適時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這是她唯一擺脫顧聿川的機會。

顧聿川的身形壓了過來，淺灰色的眸子裏是變態的占有欲，他盯著楚念的薄唇，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以前可從來不會這麼喊我名字。”

“是你把我們之間變成這樣的。”

楚念聲線突然軟了下來，緊接著兩滴淚珠滾落，她眼神哀怨，帶著控訴。

“我到底哪裏對你不好，你要這麼羞辱，報複我？你知道我看到那段視頻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我就也想讓你嘗嘗心痛到極點是什麼滋味？”

那兩滴眼淚落下來的猝不及防，顧聿川的神情一怔，滿不在乎的扯了扯唇角。

“所以你爬上了顧珩的床？你的做法還真是幼稚。”

“我不覺得幼稚。你故意在和別的女人歡好的時候氣我，我就不能偽裝聲音反擊嗎？”

楚念緊咬著下唇，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個不停。

那雙清亮的眸子裏麵，此刻盛滿了委屈，格外的惹人憐愛。

“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一如既往的對你好。可你又是怎麼回報我的？”

此刻的楚念，不像是麵對白眼狼的背叛時怨恨，反而更像是情侶間的打鬧。

即便是最後一句質問，也被這種奇怪的氛圍無聲息的化解了去。

顧聿川瞬間就抓住了話裏的重點，連帶著把楚念的手腕鎖的更緊。

“你的意思是......你和顧珩的關係是假的？”

楚念別扭的轉過臉不肯看他，反問道：“你覺得呢？”

如果不是為了挽救楚家，她絕對不會和顧聿川同處在一個空間裏。

她怕自己眼裏的恨意太明確，又怕自己真的忍不住殺了他。

顧聿川爬上頂峰，厭棄她，她可以接受。

但是唯獨不能落井下石，把恩人置於死地。

可偏偏做完這麼惡心的事，還要裝作一副受害人的口吻來質問她跟顧珩的關係。

惺惺作態到了極致，惡心的讓人想吐。

這一刻，楚念是真的痛恨自己瞎了眼，原本以為自己挖到了寶，但誰想到是顆混了泥沙的魚目。

“我就知道你心裏隻有我，又怎麼可能會爬上別人的床？”

顧聿川絲毫沒察覺到不妥，隻感覺自己頭頂的陰天驟然放晴，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你又能怎麼舍得這麼對我？”

楚念突然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成功的把自己的手腕收了回來。

她眼眶通紅，繼續控訴：“如果你不喜歡我了，你可以直說。為什麼要連及我的家人？楚家是我們家裏人20多年的心血，你下手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我爸不想讓我跟著擔心，什麼都不跟我說，但是我猜到了，如果你再不停手的話，我們家會徹底破產的。”

顧聿川抿著嘴角，眼神晦暗：“隻要你跟我服個軟，再答應我一件事，我立刻讓他們收手。”

在他的世界裏，楚念是當初唯一堅定在他身邊的人。

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就算他不要楚念，別人也不能染指。

楚念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她已經猜到了顧聿川的條件。

果然，下一刻車裏響起的聲音跟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做我的情人。我和你保證我身邊的情人隻會有你一個，現在我擁有的東西也能完全分享給你，留在我身邊享受別人這輩子都碰及不到的榮華富貴不好嗎？”

顧聿川自認為開出了一個很讓人心動的籌碼。

卻不知曉眼前人的雙手在袖子裏已經發抖。

不是因為害怕，不是激動，而是滔天的恨意。

楚念低著頭，翻江倒海的情緒在心尖翻湧卻久久不能平複，她掌心暗攥，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可她那副樣子，落進顧聿川的眼裏，卻似是思考。

他也不急，就這樣慢悠悠的看著她。

車裏的燈光昏暗，暖黃色的光線打在楚念白皙又脆弱的脖頸上，畫麵淺淡，但卻充滿誘惑力。

不知名的情緒在眼裏悄然醞釀。

他三年都沒得到楚念。

他不由得往前湊了湊，楚念突然出聲：“我，我考慮一下。我沒辦法突然接受從女朋友變成情人的事實，你身邊以後會有更適合你的原配，而我隻配躲在角落裏看著你們嗎？”

“不是。”

顧聿川拉近距離，唇瓣擦楚念過臉頰，落在她的耳側：“在我這裏，情人才是最好的歸宿。你隻需要記得你要救楚家。”

楚念身體僵硬：“我同意。但是你要記得你答應我的話。”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顧聿川大手一撈，突然之間緊緊的把楚念鎖在懷裏，用一隻手已經不安分的朝她的胸口方向探去。

楚念眼神愕然，她身上那些痕跡還在，但是因為要見顧聿川，所以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旦脫掉外套，自己剛剛說過的那些話全部不成立。

“別。不要在這種地方。”

“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顧聿川顯然不肯放過她，楚念死死的拽著自己的衣角，大腦裏瘋狂運轉，尋求脫身的辦法。

“我不想在這裏。”

楚念的話，顧聿川根本就聽不到。

就在衣服即將被扯開的那一刻，車窗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楚念呼吸急促，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