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拎著保溫桶,一路暢通無阻堵的到了顧聿川的公司。
他對楚家動手的消息隻有極少部分人知道,明麵上她仍然是顧聿川的未婚妻,甚至在進門的時候,還有不少員工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一口一句夫人叫的她有些不耐煩。
但不過她臉上始終帶著淺淡的笑容一一回應,將心底的不虞按下,可偽裝的溫柔假麵在進入電梯關門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一張嬌俏的小臉冷若冰霜,眉宇間凝著濃濃的不耐。
一想到接下來還要和狗渣男虛以委蛇,楚念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一處痛快地地方。
當初,她怎麼就瞎了眼的看上顧聿川?
按著發脹的太陽穴,電梯門開了,她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顧聿川的辦公室,但不過還沒等進門,卻被他的助理攔了下來。
“夫人,少爺現在正在處理一些急事,麻煩你在休息室外先等一下。”
楚念看著帶著黑框眼鏡的安木,眸光微微一眯。
他的表情,可不大自然啊。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卻裝作懵懂的樣子,問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是我不能聽的?”
她的一句反問,卻讓對方臉色更尷尬了。
“就......一點小事。”安木根本不敢去看楚念的眼睛。
楚念沒再追問,不想自討沒趣。
她陪著顧聿川一同創業,兩個人的利益就像是大樹的根須,緊緊纏繞在一起,是共同體。
雖然在顧聿川事業成功後,他就第一時間把楚家踢出局,但在外人眼中,現在的顧氏集團有楚念的一半。
可顧聿川卻不那麼認為。
現在,就連她一手推薦提拔的安木,都不那麼認為了。
真諷刺啊!
看著楚念緘默不語的樣子,安木有些不自在了,別扭的找了個理由:“總裁現在是真的有事,夫人,您就再等一會兒。”
楚念握緊了手裏的保溫桶,慢慢的勾起嘴角:“好啊,那我就再等一會兒。”
她來的路上路過會議室,裏麵沒人。
安木說的急事,她沒猜錯的話,是顧聿川正在辦公室忙活哪個女人。
想想都覺得惡心。
楚念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等,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不耐煩的看了眼時間,她輕嘖了一聲,“人菜癮還大?”
也不怕閃了腰!
就在她腹誹的時候,麵前突然多了一道陰影,至上而下,像張大網,將她籠罩。
抬眼,她看到了顧聿川。
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般的笑了笑,“你忙完啦?”
顧聿川眯著眼睛看著楚念,她穿著很休閑,長發隨意的紮了一個低馬尾,白色外套襯的那張嬌嫩的小臉更加吹彈可破,眉不畫而秀,唇不點而紅。
是骨相和皮相都極好的麵容。
顧聿川一直都知道楚念生的很美,哪怕是像白安妮那種狐媚的女人,都比不過她。
唯一遺憾的一點是,楚念寡淡的性格。
他喜歡在床上熱情似火,甚至可以稱之為騷的女人。
唯獨不喜歡楚念這種淡淡的,甚至三年都不讓他碰一下的。
更重要的是,楚念是陪著他從低穀往上爬起來的人,每次看到她,顧聿川都會不自覺的想起自己最狼狽的那段時間,被所有人厭惡排斥的時候。
那是他最大的人生汙點。
而楚念就是最好的提醒。
瞎子恢複視力的第一件事就是丟掉手裏的拐杖。
這句話沒錯。
“你來是想求我嗎?”
冰冷的嗓音在耳邊炸響,楚念瞳仁一凝。
不解他的話茬,她自顧自道:“我看你最近的狀態很不好,所以特意做了你以前最喜歡的雞湯。”
她重點看了一眼顧聿川的下巴,那裏有淡淡的淤青,沒什麼大事。
“討好我?”
楚念點點頭,“是啊,你接受嗎?”
顧聿川眼神掃了一眼保溫桶,卻不自覺的想到以前楚念天天拎著保溫桶來公司找他的時候。
東山再起這四個字,說的那麼簡單,又哪是那麼容易做的?
牆倒眾人推,當你風光的時候,多少人捧你。在你摔到跌穀的時候,那些捧你的人就會瞬間變臉,恨不得一腳直接給你踩到再也無力站起來。
他那段時間沒日沒夜的在外麵跑業務,陪笑臉,根本就顧不上吃飯。
是楚念每天在廚房裏,費盡心機給他做喜歡的飯菜,養他被酒傷到的胃。
大概是因為過去楚念對他事無巨細的好,讓顧聿川眼神微微掀起漣漪。
“到辦公室來說。”
楚念乖巧的拎著保溫桶跟在他後麵。
辦公室裏雖然開著窗戶,但不過獨屬於男女之間那股曖昧的味道還在,讓楚念一陣生理性反胃。
屏風後麵有一套單人床,楚念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床單皺皺巴巴的,垃圾桶裏還有團成團的衛生紙,不用多想,這裏剛剛發生了一場大戰。
楚念藏住了眼裏的嫌惡。
她率先開口,低頭認錯:“阿願是個孩子,他打了你這件事是他不對,我今天是專門過來跟你道歉的,希望你別跟他計較。”
說話的時候,楚念把聲音壓的很低,頭也垂著,站在那裏,乖巧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顧聿川很喜歡看她這副低頭認錯的樣子。
“你如果早這麼乖,我們之間也不至於走到這副地步。”
顧聿川慢悠悠的開口,他的嗓音尾調有點輕挑,代表他現在心情還算不錯。
楚念輕籲了一口氣,“你的意思是不會怪罪阿願了?”
“想讓我原諒他,就得看你的表現了。”顧聿川道。
楚念心裏煩的慌,一雙好看的眉間生出褶皺,她咬著下唇,滿眼傾露出的,卻是委屈。
“聿川。”
她故意把這兩個字喊的柔情又彎繞,像是熱戀期的小女孩跟男朋友撒嬌時的音調。
就連楚念自己聽了,都惡心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哪怕是在他們還沒撕破臉時,她也從來沒有這麼肉麻的喊過顧聿川。
可箭在弦上,她硬著頭皮接著往下演:“你想讓我怎麼做?”
“是你來找我求和的,怎麼又把問題拋到了我這裏?”顧聿川突然之間伸手,一把扯住了楚念的手腕,強製性的把人帶到了自己的懷裏。
楚念下意識的一聲驚呼,但是她的力氣卻根本抵不過顧聿川,被鎖在了顧聿川的懷裏。
清淡的梔子花香,清清淺淺的沁入他的鼻息,身前是柔軟的嬌軀,顧聿川的喉結上下滾動一瞬,聲音低啞藏著情欲:“要不你陪我一次,然後,我們就把這件事情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