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聽瀾看到這裏,已經渾身開始發抖了。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已經明白。
不能圓房,不過是江慎的借口而已。
這女子,溫聽瀾是見過的。
江慎的表妹,宋雪晴。
她不僅是江慎的青梅竹馬,更是他曾經的未婚妻。
前幾年,宋家犯事,舉家流放,宋雪晴自然跟江慎退了親事。
本以為,宋雪晴也跟著去流放了,不曾想,竟是被江慎偷偷養了下來!
“表哥,這觀音寺真靈驗,上次我們一起來求了,我這個月的月事就沒來了,十有八九是懷上了,我們可得好好還願。”宋雪晴親昵地挽起了江慎的胳膊,語氣嬌柔道。
“那是自然。”江慎也寵溺地應道。
聽到兩人的對話,溫聽瀾簡直是如墜冰窖,渾身都在發寒。
這二人竟是早早就勾搭在一起,這會兒連孽種都有了?!
欺人太甚!
簡直是欺人太甚!
溫聽瀾滿臉寒色,忍不住下了馬車,出聲嘲諷道:“建昌候,這便是你的緊急公務?”
江慎本來正跟宋雪晴濃情蜜意的,冷不丁聽到了溫聽瀾的聲音,他突然頓住了腳步,轉過身來。
對上溫聽瀾那雙清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眸,江慎的心裏隱隱有些心虛。
但一想到身後的宋雪晴,江慎又不動聲色地擋在她跟前。
“溫聽瀾,你跟蹤我?”江慎惡人先告狀。
溫聽瀾被他這番言語給氣笑了。
“表嫂,你別怪表哥,也別跟表哥吵架,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初不跟著表哥,我就要被流放了,表哥隻是可憐我,給我一條生路而已,我從小嬌生慣養,若是去流放,會沒命的!”
宋雪晴當即上前,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溫聽瀾的跟前,楚楚可憐,梨花帶雨地哀求道。
“表嫂,我絕對不會跟你搶侯夫人的位置的,我隻求能夠陪在表哥的身邊,就足夠了,求你給我一條生路吧,我不敢奢求別的,我隻要這樣陪著表哥就好了——”
宋雪晴連聲哀求,將姿態放到最低。
江慎見宋雪晴又是下跪又是哀求的,心疼得要命。
“雪兒,你本就是我未婚妻,何苦要跪她?當初若不是你爹犯了事,這侯夫人的位置,怎麼會輪得到她?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唯一的妻子。”
江慎冷聲說著,將宋雪晴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
這話更是讓溫聽瀾覺得如同萬箭穿心。
這侯夫人的位置,輪不到她。
宋雪晴是他心裏唯一的妻子——
那她算什麼?
“江慎,你我成婚三年,如今,你竟為了一個外室,如此羞辱我?”溫聽瀾踉蹌了一步,痛心疾首地看向了江慎。
江慎的臉色沉了下來,語氣森冷:“我對你沒有絲毫男女之情,否則也不會成婚三年都不碰你!還有,雪兒是我的妻子,不是外室,請你尊重她!”
“她若確診有孕,我會迎她進府做平妻。”
“你該清楚,你我之間絕無可能,若你實在不甘寂寞,要養幾個小倌在後院,我自會當做不知道。”
“能保住建昌侯夫人的位置,你該感恩戴德了。”
如今溫聽瀾撞破真相,加之雪兒有了身孕,江慎索性跟溫聽瀾撕破臉,冷聲說罷,一把抱起了宋雪晴,進了觀音寺。
原先她是來求子的,可如今,還有何必要?
溫聽瀾腳步虛浮地上了馬車後,後知後覺發生了什麼,大哭一場。
這三年,她執掌侯府,用自己的嫁妝補貼生計,為江慎打點仕途,一心一意地對他。
可誰知,他們隻把自己當成傻子一般戲弄!
她沒有心情回侯府,便來了一家酒樓,要了一個上好的廂房,喝了個叮嚀大醉。
“小姐,你別喝了,這樣喝下去傷身啊。”春枝見溫聽瀾喝得都有些東倒西歪的,忍不住著急道。
“嗬嗬嗬,讓我養小倌,他還真是貼心啊!既如此,我又何苦將自己困於其中,我當高興才是!”
“反正老娘有錢,要養幾個是幾個!”
“江慎,這可是你說的!”
溫聽瀾酒精上頭,越想越氣,當即就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
“小姐。你喝醉了!”春枝急忙追了上去。
不過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溫聽瀾剛打開門,就跌跌撞撞地裝進了一個男人的懷抱中。
她雖然是醉了,但是沒傻。
眼前這個男人,有一雙異常銳利又深邃的眼眸。
高挺的鼻梁,非常立體。
菲薄的雙唇,完美的輪廓。
麵如冠玉,矜貴之中,又帶著一種俊朗的肅殺之氣。
比江慎那個病秧子順眼多了。
“你一看就很能做。”
“一看就很能生孩子。”
溫聽瀾雙手捧著男子的臉,踮著腳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給予了高度評價。
“我想包養你,有興趣嗎?我別的沒有,略有家財,保管讓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銀,而且我長得也不差,你不虧吧?”
溫聽瀾語出驚人道。
春枝嚇了個半死,急忙衝上來捂住了溫聽瀾的嘴,哀求道:“小姐,你喝醉了,咱們趕緊回府吧。”
溫聽瀾一聽說要回侯府,猛地推開了春枝,冷聲道:“你給我閉嘴!我再也不回那侯府了!是江慎親口跟我說的,讓我養男人的!我特麼的不是孬種,我就養給他看!”
“你願意不願意?我直接開價,我給你一百兩銀子一個月,再送一個宅子,吃穿用度我都包了!怎麼樣?你好好考慮!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溫聽瀾豪氣萬千地說道。
男人看到溫聽瀾那張深深刻在腦海中的臉。
是她。
他性感而突出的喉結來回滑動了好幾下,忽然一把將溫聽瀾攔腰抱起,直接用自己的大氅將人裹緊,一言不發就走出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