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入睡的時候,宋綰其實並睡不著。
她摸著心口的玉坐了起來。
這塊玉是她昨天半夜重生回來的時候自己握在手裏的
她死後靈魂徘徊在幕前,看著有人將一塊玉放在她碑前,她看不清是誰放的,隻是好奇的去看那塊玉。
隻是當她的手才剛碰到玉的一瞬間,她就重生回來了,手裏還捏著玉。
她認真看了看,確定之前從未看見過這塊玉。
宋綰又將這塊玉從脖子上取下來拿到眼前看,這是一塊半月形的龍鳳玉,她這塊是鳳形,看樣子應該還有一塊的。
並且前世從未有過這塊玉的痕跡,剛捏在手裏的時候還在手心隱隱發熱。
宋綰便想著自己能重來一世,或許是這塊玉帶她回來的,所以便戴在了脖子上。
她又想起今天碰見顧萬山時,玉佩好似也微微發熱了。
宋綰仔細端詳玉佩,除了玉色溫潤,應該是上好的和田玉,再有刻花精美,上頭也沒個字什麼的,其他的再看不出什麼了。
烏發全傾瀉在後背上,宋綰低頭看著玉,不由又想起顧萬山來。
他為什麼會那麼幹脆的幫自己。
他現在還記得她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宋綰現在再想起顧萬山,心裏竟隱隱跳了兩下。
想著他當初為什麼會來提親,難道是喜歡自己麼?
那他現在還喜歡自己麼。
宋綰又連忙打斷自己的思緒,自己都嫁人五年了,如今已二十,顧萬山怎麼可能會再喜歡自己。
但她又想到顧萬山好似這些年也一直沒聽說過他成婚的事......
宋綰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趕忙埋頭在被子裏讓自己不許再想。
不管顧萬山有沒有成婚都與自己沒有關係了,即便自己後頭與沈致遠分了幹淨,在別人眼裏也是婦人之身。
況且自己也沒打算再成親了。
宋綰重新將玉佩戴在脖子上,強迫自己睡過去。
現在院子裏都是自己人,她不用擔心再被暗害了。
這頭宋綰心思糾結的睡著了,那頭書房內正處理公務的顧萬山卻停下手中毛筆,唇邊禁不住勾起了一個弧度。
宋綰心裏想的那些話他全聽到了,但他隻能聽到她想的關於自己的。
身體靠在後背紫檀木椅上,身上披的蠶絲氅袍泛著琉璃光垂在椅子半空,玉冠下的臉龐被燭光照得明滅不定,想著剛才聽到的宋綰說的分幹淨。
她打算與沈致遠和離了麼。
當初她為了沈致遠不管不顧,現在竟想和離?
顧萬山若有所思。
觀鬆居內,晚娘眼眶通紅的躺在沈致遠的懷裏,淚水濕了沈致遠胸膛上一大片衣料。
沈致遠心疼的一邊給晚娘擦淚一邊沉著臉道:“宋綰那惡毒婦人,我早晚會為你出氣的。”
“要不是她父親能在官場上幫到我,一絲好臉色我也不會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