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毓歡到了三樓自己的臥室,她一進門就立馬將門鎖反鎖。
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大概是知道自己並不是唐哲聞親生女兒的時候。
但她防備唐哲聞不是因為這個。
叫了二十四年的爸爸並不是自己的親生爸爸,自己是媽媽和別的男人生的野種,唐哲聞隻是個接盤俠,卻接了她二十幾年父親的職責。
甚至唐毓歡從未懷疑過自己不是他親生的,畢竟唐家興旺的時候,她是眾人豔羨的唐家千金,是父親捧在手心裏的掌上明珠。
誰都不知道,她隻是個父不詳的野種。
她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父親真的找上門來,她會不會認?
她不會。
在他們的二十四年裏,他們都是彼此的親人,所以哪怕唐氏已經支撐不住,她早就當不了這個千金大小姐了。
她還是想要替唐哲聞守住。
想想容易,她能有什麼辦法,三個億並不是小數字,哪怕將現在唐家所有的產業變賣都沒有三個億。
包括她。
母親病重將唐哲聞逼到現在的境地,應該是很愛吧,所以哪怕到現在這樣的地步,他都沒有要放棄母親的治療。
唐毓歡洗了個澡,今天實在是發生太多的事情,精疲力竭的她沾上床就睡著了。
她搖身一變變成三年前的樣子。
那年暑假,潮城的午後。
她看著手機地圖,走進老式的院落,院落裏一個剪著平頭的年輕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正坐在角落的桌子邊上,手裏摩挲著棒槌。
他冷厲的臉闖入她的視野裏。
那張明明二十來歲的樣子,卻像是被風霜染了一層不羈和成熟。
不一會兒,屋內走出來好多個年輕男孩子,最顯眼就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男孩,站在她的麵前,問道:“漂亮姐姐,你找誰啊?”
她怔愣,慌亂抽回自己偷看的視線,“你們好,我是潮大的學生,來拜訪沉老先生。”
“師傅他不在,有事找大師兄。”他們指了指角落的年輕男人。
隨後,一行人往外走到庭院外的場地上去。
唐毓歡怯生生走到男人的麵前。
“你好,我是唐毓歡,潮大的學生,我正在做關於英歌舞的非遺課題,您怎麼稱呼,我......”唐毓歡尊敬開口。
男人站起來,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隻是徑自從她的身邊走過,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唐毓歡轉身看著他的背影,哼唧一聲:“喂,你這人有沒有禮貌,怎麼不理人啊!”
他仿佛沒聽到一樣。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唐毓歡跺了跺腳,“你不理人是吧,那我就讓你理我。”
她追上去。
他往前走,她就在他身邊說道:“我真的不是騙子,我就是來做調研的。”
“沒興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煩了,他擺擺手。
“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唐毓歡噘嘴嘟囔。
男人停下腳步,冷厲的眼神殺過來,唐毓歡做了個鬼臉,“誰讓你不理人呢。”
“想做英歌舞調研?”他將視野落下來。
她使勁點點頭,神情極為認真。
“去跟著他們學會擊槌,學會了就......”男人指著庭院裏正在做練習的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