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頭戴金玉發冠,身穿錦繡華服的青年男子道:“這姑娘有點意思。”
旁邊看似長隨的男子隻看了一眼遠去的身影,沒有回話。
“去,打聽打聽這是誰家的姑娘?”
長隨看了男子一眼,遲疑道:“二爺又想納妾?”
男子氣得抬腳就踢了過去,“你哪隻眼看出來我想納妾?”
長隨癟了癟嘴,“之前您前腳讓我打聽映秋姑娘,第二天您就把人接進了府,那不是納妾是什麼?”
男子無語的白了他一眼,“那是我接的嗎?那是杜姨娘接的!”
話說到這裏,男子也歇了打聽的心思,無奈的看著一眼這腦子不甚靈光的長隨,恨聲道:“走了,再說下去要被你氣死了!”
那長隨也不以為意,小聲嘟囔道:“若是再納妾,您的名聲就別要了!”
就算是杜姨娘做主納的,名義上卻還是他的妾室,而且還是被全京城人都知曉的妾室。
男子嘴角一抽,到底沒再罵人。
他姓賀名霖,是東昌伯的嫡次子,正是弱冠之年。
說起東昌伯府,京中人都要嘖嘖稱奇。
老東昌伯本是先太後的兄長,因著太後的關係賜了伯爵,後來老東昌伯去世後,太後憐惜侄兒文不成武不就,又額外加恩,多襲了一代,便是如今的東昌伯爺。
這東昌伯爺更是京中少有的人物,幼年時不愛讀書不肯習武,整日逗鳥遛狗,最喜歡擺弄著新奇玩意。家中有爵位產業也能供養他玩樂,可他偏還是個多情種,對府中的一個妾室寵愛多年,甚至當家主母去世後,直接將家事都交給那位妾室來處理。
一連多年,伯府之事都由那位杜姨娘來處理,致使京中好些人家都和他家斷了往來。
誰家當家主母誥命夫人願意和一個不入流的妾室往來?
而賀霖早年由生母定了門親事,可去年因為他為花魁贖身並接回伯府之事鬧的沸沸揚揚,沒過多久就被退了親,就算已經過去了一年,如今但凡有人談起,還要笑話他是個風流多情的浪蕩子。
兩人一路來到山門,那腦子不甚靈光的長隨汪泉也打聽出來了那女子的身份。
“是禮部員外郎江謙家的姑娘。”
賀霖歪頭一問:“和江琦是一家?”
汪泉嘴角抽抽,“是。”
“既是他家的,說出那樣的話也就不稀奇了。”
這江琦可是三鬆書院的名人,功課好也就罷了,關鍵是心眼賊多,三年前剛來書院被人欺負,他都明裏暗裏的反擊了回去,事情做得漂亮,嘴皮子又利索,先生想罰他都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賀霖和他同窗一年,對於江琦的那些手段都看得清清楚楚,更加覺得此人將來不可限量,更不好相與。
可…若是成為朋友,那應該是個不可多得的助力。
他主仆二人下山而去,而寺裏的夫人太太們也已經把事情談妥了。
江婉清繼母徐氏笑嗬嗬的送走了梁家夫人,臉上一點都沒有被退親的羞辱感。
“去,通知大姑娘,咱們回府。”
她倒要看看,一向清高自傲的大姑娘聽到被退親的消息,臉上那虛假的麵具還能不能維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