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霍燕燕出聲喊道。
引起兩人的注意,霍清瀾抬起自帶霧氣的眼眸,眼角垂著一顆淚痣,燙了卷發,顯得明豔。
霍景珩黑色西服包裹修身,而在他身旁的霍清瀾穿著一件黑色蓬蓬短裙,身上還披著男士西裝外套。
仔細瞧瞧就知道那是跟霍景珩身上一套的西裝。
往那一站,霍清瀾柔弱小小一隻,像是被嗬護進霍景珩懷裏。
嗓音柔軟:“燕燕,許久不見。”
當看到霍燕燕旁邊的溫語,霍清瀾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霍清瀾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一步,挽著霍景珩的手愈發貼得更緊,幾乎是顫抖著說道:“溫語姐姐,我不知道你也在。”
不等溫語回應,霍清瀾身子往後退了幾步,整個人幾乎都要鑽進霍景珩懷裏。
身子如同柔弱無骨,楚楚可憐。
“溫語姐姐,上次的事,我…我已經知道錯了,請你別再讓我離開霍家,我是不會跟你搶景珩哥哥的,我一直把他當做哥哥。”
“你要真有自知之明,就不會被爺爺送到國外。”
“姐姐......”
“我對你們霍家內部的事不感興趣,有想法就跟爺爺說去。”
溫語對爭風吃醋這事並不感冒,她望向霍景珩。
她的丈夫任由霍清瀾挽著,沒有往旁邊挪開的意思。
見霍清瀾這樣,甚至主動將對方的手用大掌握緊,擰著眉終於看向她這邊:“瀾瀾別怕,大哥在呢。”
溫語已經決定跟霍景珩離婚,厭惡地白了兩人一眼,提起裙擺跨過門檻,就往老宅中心走去。
霍燕燕急忙追了過去。
眼尾瞪著怒意:“憑什麼?那個冒牌貨也配叫霍家人?若不是當年,她爺爺跪著求——”
“燕燕。”
身後沉厲一聲響起,霍燕燕幾乎是整個後背汗毛豎起。
霍燕燕向後看去,霍景珩依然握著霍清瀾,眸光深黑一眼望不底。
他牽起霍清瀾的手:“瀾瀾才剛回來,有些不習慣,你幫我照看好她。”
什麼?
霍燕燕剛才沒講完那句話,恨不得甩到霍清瀾身上。
還有她大哥是想什麼呢?
礙於霍景珩不怒自威的架勢,霍燕燕也隻能咬著後槽牙點點頭應是,畢竟她從小就怕霍景珩。
霍景珩交代完後,大步朝著溫語走過來。
一言不發,隻是凝視著溫語。
深不見底的眸光,像突然織出的蛛網,將溫語捆住。
手背上傳來男人淡淡的溫熱。
霍景珩牽上了她的手。
剛剛還對霍清瀾嗬護備至在身後的男人,此時過來對自己深情款款,無非是再過一會兒就要見到霍老爺子。
是在擔心,若是這樣帶著霍清瀾出現在霍老爺子麵前,他的好妹妹難免會被責罵?
這樣想著溫語嘴角冷不禁地嘲弄道:“怎麼,是怕被爺爺看到,舍不得?”
兩人昨夜還有過旖旎溫存,不過是短暫的一夜,溫語麵對霍景珩這樣的主動求和也提不起興趣。
在霍景珩扔下她出去的那一刻,她便醒了。
她掙紮著從霍景珩掌心裏想抽走自己的手,卻被露出淺淺笑痕的霍景珩死死箍住。
男女之間的力量懸差,不是溫語這具柔弱身子能抵消的。
“老婆,有些事鬧一次兩次就夠了,別忘了今天是爺爺設宴。”
他叫她老婆......
隻有在床上的時候,他情亂意迷時才會這樣叫自己。
在霍景珩的身後,還有撇下她也要去照顧的好妹妹霍清瀾。
而此刻,還沒正式走進老宅見到爺爺,他便要在傭人麵前開始故作深情,連不曾輕易出口的昵稱,就這麼輕飄飄從他的薄唇說出。
她驚訝於霍景珩的演技。
在維持人設麵前,他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當年這門婚事是爺爺力排眾議,壓下眾多議論聲,讓她嫁進了霍家。
進了霍家,爺爺對她還算不錯。
看到大少爺跟大少夫人一起牽手走進來,老傭人上前熱忱道:“大少爺,大少夫人,您們回來了。”
霍景珩點點頭。
傭人:“老爺子已經在主位坐下,再過一刻鐘就能開席,您們進去陪陪老爺子。”
霍景珩溫熱的大掌包裹住溫語,帶著她一並往前走。
“溫嬸嬸的身體,還好吧?”
佇立在花廳前,霍景珩伸開掌心,慢慢嵌進溫語的指縫間,與她十指緊緊扣在一起。
三月天,花廳裏各樣式的花爭相鬥豔。
霍景珩特別小心的牽起他們緊扣的手,薄唇慢慢貼近溫語的手背,視若珍寶。
溫語脫離不了他的掌控,隻能忍著惡心被他親上。
“嬸嬸的身子很好,暫時不需要你的關心。”溫語撇過頭,她厭惡從霍景珩嘴裏提到嬸嬸。
嬸嬸待她如視如己出。
小時候若是沒有嬸嬸不顧反對,她可能早已餓死在老宅裏。
想到過往,溫語眼睛慢慢浸潤。
遠在老家的嬸嬸這次去縣上的醫院檢查身體,醫生在腹部看到了陰影。
溫家誰也不管,最後還是溫語自己掏錢出來力,才讓嬸嬸能夠繼續治療。
前幾天嬸嬸等來了床位,辦理了轉院手續,等著後續進一步治療。
“溫嬸嬸住院手續是閻今去辦的。”
溫語猛地抬起頭看著他,這樣的霍景珩實在陌生。
連著搬出兩個對她有恩的人來威脅她,就這樣護著霍清瀾嗎?
擔心她的一句話,就會讓霍清瀾再次被送出去?
不能讓爺爺看出破綻,更不能讓他在這頓飯上不愉快。
溫語嘴角微動,最後忍了下來:“好。”
霍景珩又在溫語的手背上獻上一吻。
兩人一起走進主廳,按照輩分定下的位置坐了下來。
不多會兒,圓桌前所有人入席完畢。
傭人們紛紛將菜品端到桌上。
這次的主角是霍清瀾,但她並沒有被安排在霍老爺子的附近,而是跟霍燕燕同坐在最遠的位置。
霍老爺子見溫語還沒動筷吃菜,便拿起熱毛巾不斷擦拭著手,出言問道:“菜不合胃口?”
溫語抿著笑,淡淡回道:“被狗舔了,怕得臟病。”
狗?
霍老爺子回憶一會兒,讓管家把家裏養著的狗關好,別嚇到人了。
管家縮著頭走出去,站在狗籠前看著一直關在裏麵的古牧犬一愣:不是一直關著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