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磨磨蹭蹭地拿起筆，卻不知為何怎麼都簽不下去。

我平靜地催促他。

「趕緊簽。」

許嬌嬌也忍不住輕輕晃著他的衣袖，黏糊糊地撒嬌：

「阿洵......快簽啊......」

林洵緊盯著我，眼裏意味不明，握筆的指尖卻泛白得厲害。

「住手！不準簽！」

緩過來的林老爺子一聲怒喝。

兩個保鏢立刻衝過來搶過離婚協議書，許嬌嬌急得大喊「不要」，與他們拉扯在一起。

林洵卻突然冷笑一聲。

他躁亂的心突然安定下來，涼涼地對我說：

「我差點忘記了，有我爸在，我怎麼可能簽得成呢？」

「顧曉雨，你這場戲真的是——一環扣一環啊！差一點點，我就又被你給騙了。」

林老爺子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把林洵扇得嘴角出血。

林洵紅著眼控訴。

「爸！你為什麼寧願相信一個女騙子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

「顧曉雨為了迷惑我們，都可以詛咒她妹妹去死，我怎麼可能跟這種女人在一起！」

我看著眼前的鬧劇，閉上眼無聲流淚。

如果我當初不是被林洵這副皮囊迷了心嫁進林家，那曉婉現在至少還活著吧......

我真的好後悔。

林老爺子一拐杖打在林洵的背上，強硬地把他的頭按在地上：

「你這個逆子！這麼多年曉雨對你如何，對她妹妹又如何，你全都看在眼裏，她會拿妹妹的死來騙你嗎？！」

「給我跪好！磕頭！曉雨一天不原諒你，你就一天也別想起來！」

林洵奮力掙開，一把掀翻了供桌撲到曉婉的棺材上。

不信你看，這棺材裏絕對沒有——」

林洵的話戛然而止，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棺中曉婉青白潰爛的麵容。

手指不自覺地去探她的鼻息。

「你給我滾開！不許碰我妹妹！」

我衝上去狠狠推開他，把他撞倒在地。

林洵錯愕地望著我，喃喃道：

「怎、怎麼會......曉婉，真的死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