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我的胃癌已經擴散,最多還有半年時間。
“爸,您在醫院也治不了什麼,不如回家靜養吧。”
孫浩宇眼中閃著急切的光芒,“家裏安靜,有利於休息。”
他們著急讓我出院,無非是想在家裏方便照顧我。
回到家的第一天,孫浩宇就開始試探了。
“爸,您身體這樣了,有些事情是不是該提前安排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問,“比如那筆拆遷款......”
“我說了從長計議。”我虛弱地靠在沙發上,裝作連說話都費力的樣子。
孫浩宇臉色一沉,但很快擠出關切的笑容:“爸,我是為您著想,萬一......”
“萬一什麼?”孫曉月端著藥走進來,怒視著孫浩宇,“大哥,爸爸現在需要的是安靜!”
“你懂什麼!”孫浩宇壓低聲音,“公司的事很緊急!”
第二天,孫浩澤帶著一大堆材料上門。
“爸,您看看這個項目,投資回報率超高!”他興奮地攤開文件,完全不顧我正躺在床上休息。
孫曉月看不下去了:“二哥,爸爸需要休息,你能不能......”
“你閉嘴,我們在商量正事!”
孫浩澤不耐煩地揮手,繼續對我說,“爸,您就投個1000萬,一個月保證翻倍!”
我閉上眼睛,裝作昏睡過去。
第三天,兩人直接搬來了救兵。
“啟明大哥,您身體不好,更應該讓錢發揮作用啊!”孫浩宇的嶽父在床邊苦口婆心。
“是啊,萬一人走了錢沒花,多可惜!”孫浩澤的丈母娘也在旁邊幫腔。
聽到這話,我被氣得差點兒真的犯病。
這群人是在咒我死嗎?
孫曉月氣得渾身發抖:“你們能不能有點良心!爸爸病成這樣,你們還......”
“我們這是為他好!”孫浩宇理直氣壯,“錢放著也是放著,不如投資!”
第四天夜裏,我假裝睡著,卻聽到了他們兄弟倆的真心話。
“大哥,老頭子怎麼這麼固執!孫浩澤壓低聲音,公司真撐不住了!”
“再等等,他活不了多久了。”孫浩宇冷酷地說,“到時候錢還不是我們的。”
“可是那個賠錢貨在旁邊盯著,萬一......”
“放心,女兒沒繼承權,法律上我們是第一順位。”
聽到這話,我的心徹底涼了。
第五天早上,孫浩宇終於撕下了偽善的麵具。
“爸!您到底什麼意思!”他猛地拍床頭櫃,震得水杯都在搖晃。
“公司馬上就要倒了,您還在這裝什麼裝!”
“就是!贍養您這麼多年,現在要點錢怎麼了!”孫浩澤也不裝了。
“反正您也活不了幾天!”
“你們瘋了嗎!”孫曉月衝過來護住我,“爸爸病成這樣,你們還敢這樣說話!”
“關你什麼事!”孫浩宇推搡著孫曉月,“你一個賠錢貨,憑什麼管我們家的錢!”
我看著他們原形畢露的醜惡嘴臉,前世彌留之際的絕望再次湧上心頭。
“你們出去!”我顫抖著指向門口,“我需要靜一靜!”
孫浩宇冷笑:“靜什麼靜!您就是想把錢全給這個賠錢貨!”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您的心思!”孫浩澤指著我的鼻子,“您偏心也不能這麼明顯吧!”
眼看著要動手,我連忙護住自己:“夠了!都給我出去!”
兩人惡狠狠地瞪著我,眼中滿是威脅。
孫浩宇陰測測地說:“爸,您好好想想吧,別逼我們做什麼過激的事。”
說完,兩人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