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摔倒在地，手掌和膝蓋都破了，尖銳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

再抬頭時，我爸跟上一世一樣，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那些競賽成績到底是怎麼來了，當我們都不知道嗎！」

我意識到他要說什麼了。

上一世，就是因為這個，周圍沒有一個人再願意相信我，任由我被他們拖走卻無人出來阻攔。

我趕緊爬起來抱住他的腿：「爸爸，求你別說了！」

我爸根本不理會我。

「哼，膽子做，卻沒臉承認麼！」、

「你那些獎杯，都是你一個一個睡出來的！」

周圍一片嘩然，整個教室瞬間充斥著刺耳的嘲諷。

「難怪她能拿那麼多競賽獎。我就說嘛，一個女孩子，怎麼會這麼聰明！」

「那你可說錯了，人家多聰明啊，小小年紀就知道什麼叫不擇手段！」

「天哪，我之前春遊的時候，還跟她吃過同一個雪糕，不會傳染什麼病給我吧，好惡心啊！」

「就是就是，咱們下午趕緊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聽到學生和家長議論，我爸愧疚地低下頭，隻有我看到他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然後他朝著其他學生和家長深深地鞠了一躬。

「實在是對不起大家，是我們夫妻教女無方，給大家添麻煩了。所有同學體檢的費用，我們會一力承擔。」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這一句話，就給我定了罪。

到底為什麼？

我爸一直都很愛我，說我是他的貼心小棉襖，甚至因為我給生病的他熬粥而感動落淚，還被我媽拍下來發到家庭群裏。

所有親戚都說我們是最相愛的一家人。

發現我在看著他，我爸一把抓起我的頭發，惡狠狠地說：

「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我曾經無條件地相信你，上高中之後，你總是晚歸，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你說是去學習，可是你到底幹了什麼！」

「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不知羞恥的賤人！」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我臉上。

我的臉上火辣辣地疼，心裏更疼，可還是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咬著牙關為自己辯解。

「這些事情我都沒有做過！我晚歸是因為在教室自習，準備競賽，不信你可以去查學校的監控！」

「至於你說得不可描述的事情，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檢查！去三甲醫院，找最好的醫生！我做沒做過，醫生會還我清白！」

聽到我鏗鏘有力的辯白，我爸瞬間就炸了，他從剛才一直在維持的道貌岸然的形象徹底崩塌。

「查什麼查！這麼丟臉的事情，你難道還要搞得人盡皆知嗎！」

我迎著他的目光，毫不膽怯：「我沒有做過，為什麼怕別人知道！」

我爸似乎就在等著我這句話，他眯著眼睛，滿意地笑了一下。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你也不怕別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