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就有人開著卡車過來,載著知青們去鄉鎮衛生院。
臨走前,有個跟蘇雪芳走得近的知青,說看到我偷偷摸摸進過廚房。
齊景升倏地攥著我的手腕,力氣大得似要折斷!
“季春滿,我警告過你,不要再針對雪芳,你怎麼敢?”
我痛得泛出淚花,咬牙開口:“這是汙蔑,我什麼都沒做。”
“我以為你隻是刁蠻任性,沒想到你這麼惡毒!”
齊景升根本不信我,當即下令:“關入柴房,明天押去派出所。”
夜深。
我縮在逼仄的角落,默默回想喜歡齊景升的這三年。
他待我的冷漠嚴苛,和對蘇雪芳的溫柔偏袒,一一在眼前閃過。
越想越茫然,自己究竟喜歡他什麼?
“喔喔喔——”公雞打鳴,天光破曉。
太陽緩緩升起的時候,柴房門被推開。
齊景升攙扶著臉色蒼白的蘇雪芳,說:“季春滿,你可以出來了。”
我捂著有些昏沉的頭,茫然地看向他。
“去派出所嗎?”
去就去,我相信警察同誌不會冤枉我。
齊景升薄唇抿了抿,又說:“大夫說,問題出在那些菌菇本身,好在送醫及時,大家都沒事。”
我眨眨眼,笑了,原來還是蘇雪芳惹的禍。
“是嗎?要不要再查查,裏麵是不是還有別的?敵敵畏?老鼠藥?”
“別賭氣,趕緊出來,我跟村長說了,放你一天假。”
蘇雪芳弱弱地開口:“春滿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景升哥哥一心照顧我,忘了派人早點把你放出來。”
我看都不看她,直直看著齊景升。
“就這樣?”
齊景升劍眉擰了擰:“你想怎麼樣?”
“什麼叫我想怎麼樣?蘇雪芳和她的狗腿子應該寫檢討,再當著全村人的麵,給我道歉。”
蘇雪芳抬頭看著齊景升,淚水說來就來。
“景升哥哥,我那時候真是疼糊塗了,不是故意的......如果春滿還是不肯消氣,那、那我的回城名額就給她吧!”
齊景升拍拍她的頭,柔聲安撫道:“不用,沒事的。”
下一瞬,神色就變得冷淡。
“季春滿,雪芳病沒好,還堅持來接你出柴房,你就別鬧了。”
“關一晚柴房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我怔了怔,第一次對齊景升,由衷的失望。
在大是大非上,他竟這般和稀泥,想要輕拿輕放。
季春滿啊季春滿,你看看你喜歡的是個什麼東西。
我冷笑一聲,最後看一眼齊景升,邁步朝著門口走去。
無視蘇雪芳嘚瑟的笑,正要越過那兩個人。
手臂倏地一緊。
齊景升拉住我,那雙一向淡漠的眼裏,劃過說不明的慌亂。
他很快隱去那種不適,冷著臉,像是妥協一般低語:“季春滿,你不是一直想跟我看電影嗎?我......”
“景升哥哥,肚子又開始疼了,還惡心想吐......”
蘇雪芳搖搖晃晃站不住,瞬間吸走齊景升的注意力。
他立刻打橫抱起她,一陣風樣從我身邊走遠。
我這才將沒來得及的拒絕,喃喃出口。
“齊景升,不用了。以後,我也不會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