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看了太久的太陽,我眼前發黑,五彩斑斕的光暈汩汩的往外湧,
腳下也踉蹌了起來。
司蓉蓉伸出手想要扶我,
身後卻傳來徐彥驚呼的聲音,
還沒有觸碰到的手立馬縮了回去,轉而扶住了微微屈膝的徐彥,
任由我硬生生砸在滾燙的水泥地上,半晌才緩過神。
徐彥站穩後,故作羞澀的說道:
“蓉蓉,我沒事,倒是子瑜哥,看起來摔得很嚴重。”
身上沾滿了地上的塵土,膝蓋和手肘的衣服被磨破,露出滲著血的皮肉,
鼻子因為撞擊淌出血,越抹越多,狼狽的很。
我不理會身後人的話語,默默的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司蓉蓉嘴角嚅囁了幾下,最終還是吩咐道:
“七天後,別忘了過來給我們證婚!”
“那天會有我醫院的很多同事和領導,不要讓童童來丟人現眼。”
“你一向懂事,別在這個節骨眼上耍小脾氣!”
我點點頭,心中一片苦澀。
這麼多年,我如此溫良懂事,換來的全是報應,全是你們的得寸進尺。
司蓉蓉為徐彥準備的婚禮現場極盡奢華,
水晶吊燈組成的星空穹頂下,
是999朵厄瓜多爾玫瑰環繞著一顆永生愛情樹,
台上的香檳塔循環流淌,淡金色的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散發著溫暖迷醉的香氣。
每一個座位上都擺放著一朵金箔玫瑰和價值數千的伴手禮。
穿梭其中的賓客對著這豪華的婚禮現場嘖嘖稱奇:
“天啊,這場婚禮的花費能在市中心買套大平層了吧!”
“聽說司醫生拿出了全部的積蓄,就為了給他的初戀一個世紀婚禮!”
“她上次結婚可是簡陋的很啊,我都沒吃飽!”
“這可是相愛多年的初戀,顧子瑜那個軟飯男,他配嗎?”
我緩緩走過去,路過的人都詫異的避開我,
相比她們身上穿著的豪華禮服,我一身漆黑肅穆的西裝顯得格格不入,
手中捧著蓋著紅布的“禮物”,慢慢的向台上兩人走去。
司蓉蓉穿著定製的拖尾婚紗,高高隆起的腹部顯得十分紮眼,
徐彥一改往日的蒼白虛弱,精神奕奕的穿著修身禮服,
站在一起倒是郎才女貌的好風景。
司蓉蓉的心情看起來很好,隻是原本的笑容在看到我一身黑的打扮時霎時變得僵硬:
“你怎麼回事,穿成這樣來婚禮,是存心給阿彥添堵嗎?”
我沉默不語,隻是低頭輕撫手中的東西,
徐彥走上前,緩和道:
“蓉蓉別生氣了,子瑜哥沒什麼社會經驗,可能他以為隻要穿著西裝就好!”
司蓉蓉的臉上滿是輕視:
“真是沒見識的東西,也不知道當初我怎麼看上你了!”
徐彥一邊伸手揭開紅布,一邊得意的笑著說:
“這是送給我和蓉蓉的新婚禮物嗎?真是太感謝——”
他的話在看到我手中的東西時被掐斷在喉嚨裏,
慘白的臉上滿是驚恐,連連往後退去。
司蓉蓉這才看到我手中正端端正正的捧著一個骨灰盒,
上麵童童的照片衝著兩位新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