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隻要方成稍微哄哄，再許點好處，方成肯定死心塌地跟著她。

到時候，她不光能拿到那筆錢，還能把方成這個冤大頭徹底捏在手裏。

可現在，方成居然要娶丁清妍，這怎麼可能。

“方成，你是不是被丁清妍那個賤人灌了什麼迷魂湯？”

方成臉一黑，眼神冷得嚇人。

“莫麗玉，說話給我客氣點，清妍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莫麗玉給方成這突然硬起來的態度弄得一愣。

她印象裏的方成，對她那是百依百順，啥時候這麼說過話。

“方成哥，你，你咋這麼說我？”

莫麗玉眼睛一紅，眼淚汪汪的，老一套又想使出來。

“咱倆以前那麼好，你忘了答應我的事了？”

“你說過要帶我去九龍，你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

方成冷笑，這娘們，到現在還想拿上輩子的招數來糊弄他。

“答應你的事？莫麗玉，你跟我提這個？”

“你說的答應，就是把我當猴耍？”

“就是騙我偷錢，賣牛，害得我家差點揭不開鍋？”

“至於去九龍，那是你自個兒做夢，跟我沒關係。”

莫麗玉臉“唰”一下就白了，她沒想到方成能把話捅這麼開。

這些事，以前方成雖然幹了，但從不敢拿到台麵上這麼說她。

她定了定神，還想狡辯。

“方成哥，你咋能這麼想我？那些事，那些事還不是因為你太喜歡我了。”

“你為了跟我表真心，才，才幹了那些......”

她話頭一轉，聲音又裝得可憐兮兮。

“再說，偷錢的事，咱不是說好了嗎，是為了咱倆以後。”

“你放心，就算出事了，我也會跟你一塊擔著的。”

方建業在邊上聽得火冒三丈，這女的真不要臉。

“擔著？你咋擔著？我兒子要是進去了，你替他蹲大牢啊？”

劉桂花也氣得哆嗦，指著莫麗玉。

“你個狐狸精，把我兒子害成這樣，你還敢上門。”

方成眼神跟刀子似的盯著莫麗玉，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莫麗玉，別跟我來這套虛情假意的。”

“偷錢，是你一步步釣著我，是你告訴我錢擱哪兒的。”

“村裏一共六百塊的種子錢，你跟我說村長那兒就二百。”

“剩下那四百，是不是早進了你腰包，然後想讓我背這黑鍋？”

莫麗玉心裏咯噔一下，跟被雷劈了似的。

方成咋知道錢的具體數，咋知道她拿了大頭。

這事她幹得神不知鬼不覺，隻跟方成說村長那有二百，讓他去偷。

她自個兒早下手了，偷了四百，盤算著等方成事發。

她再假惺惺安慰幾句，騙走方成偷來的二百，然後拍屁股走人。

可現在，方成居然把底都給揭了。

“你，你瞎說，方成，你為了脫罪，竟然冤枉我！”

莫麗玉慌了神，聲音都尖了。

“明明是你自個兒鬼迷心竅，現在還想賴我身上。”

方成眼神平靜，卻好像啥都看透了。

“我是不是瞎說，你心裏門兒清。”

“你當我還跟以前一樣，任你耍著玩？”

他往前走了一步，那股勁兒挺嚇人。

“我再說一遍，我要娶的是丁清妍。”

“從今往後，你離我，離我們家，都滾遠點。”

莫麗玉給方成身上那股子陌生的冷勁兒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她鬧不明白，方成為啥突然變成這樣，跟換了個人似的。

那個對她言聽計從，把她當寶貝的方成，不見了。

“方成，你，你會後悔的。”

莫麗玉咬著牙，曉得今天討不著好，隻能放句狠話。

“你以為丁清妍那村姑是啥好玩意兒，她能給你啥？”

“你跟我，才有好日子過！”

方成嗤笑一聲，滿臉瞧不上。

“我的好日子，我自己掙，不用昧良心。”

“至於清妍能給我啥，她給了我一顆真心，這就夠了。”

“不像有的人，一肚子壞水和算計。”

莫麗玉氣得臉都變了形，指著方成。

“你，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她還想嚷嚷，方建業已經忍不住了。

“滾，你個禍害，馬上從我們家滾出去。”

“再敢來纏我兒子，我打斷你的腿。”

莫麗玉看方家爺倆都動了真火，也不敢再磨嘰。

她恨恨地瞪了方成一眼，又掃了他身後的爹媽，最後眼神落到牆角的木桶和那截木頭上。

那木桶裏的螃蟹，她雖然看不上，但也曉得方成今天撈著了東西。

她冷哼一聲，轉身快步出了方家。

她不信方成能折騰出啥名堂，偷了村裏的錢，他遲早完蛋。

到時候，說不定還得哭著來求自己。

莫麗玉走了，屋裏的氣氛還是僵得很。

方建業氣還沒消，指著方成。

“現在那狐狸精是走了，可事兒沒完！”

“六百塊，你說，這錢咋辦。”

劉桂花也擦著淚，瞅著兒子。

“兒啊，剛才媽看出來了，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你能看清那莫麗玉是啥貨色，媽高興，可這錢......”

方小蝶也怯生生地從門後頭出來，小聲問。

“哥，你真要娶清妍姐啊？”

方成吸了口氣，走到爹媽跟前，沒猶豫，“噗通”一下跪下了。

這一下，把方建業和劉桂花都弄愣了。

上輩子，他到死都沒給爹媽一個像樣的說法。

這輩子，他要從頭來過，把所有錯都補上。

“爸，媽，對不住。”

方成的聲音有點哽，但特別堅定。

“以前是我混球，是我不孝，讓豬油蒙了心，害你們跟我一塊受罪，在村裏抬不起頭。”

“我錯了，我真錯了。”

劉桂花看兒子這樣，心疼得眼淚掉得更凶了，趕緊要去拉他。

“兒啊，你這是弄啥，快起來，快起來。”

方建業雖然板著臉，但眼底也軟了一下，嘴上還是硬邦邦的。

“現在曉得錯了，早幹啥去了。”

“光說對不住有啥用，錢呢？村裏那錢要是補不上，咱全家都得跟你一塊丟人！”

方成沒起來，抬頭瞅著他爹，眼神老實。

“爸，錢的事，我已經有譜了。”

“村裏一共是六百塊，莫麗玉拿走了四百，這鍋我先背著。”

“我先前偷的那二百，已經讓清妍用她爹媽的撫恤金給墊上了。”

聽到這兒，方建業和劉桂花都抽了口冷氣。

“啥？清妍那娃，她，她把撫恤金都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