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有先天性心臟病,女友卻把唯一能做換心手術的醫生扣下。
給她的竹馬治療小創傷。
那天我跪在她麵前瘋狂磕頭,求她救救弟弟。
她卻滿臉寫著不耐煩。
“盛餘年,你還要不要臉?”
“徐醫生正在給懷川包紮傷口,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私。”
最終弟弟手術失敗,宣告死亡,我抱著弟弟的屍體哭到昏厥。
她的竹馬卻發來兩人深情擁吻的合照。
我心如死灰,收拾好行李,帶上弟弟的骨灰不聲不響的離開。
1
我接到電話時正在公司開會。
手機屏幕上“市中心醫院”五個字讓我的心臟瞬間停跳了一拍。
“盛先生,您弟弟的情況突然惡化,必須立即進行心臟移植手術。"
護士的聲音急促。
“徐醫生被喬小姐叫走了,請您盡快過來。”
我的手指死死掐進掌心,指節泛白。
直接抓起衣服就往外衝,連電梯都等不及,直接從安全通道跑了下去。
醫院的消毒水味撲麵而來,我跌跌撞撞地衝向心臟外科。
遠遠地,我就看見了喬苒的背影,她站在處置室門口。
“喬苒!”
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喬苒轉過身,眉頭微蹙。
“你怎麼來了?”
她身後,病房的門半開著,能看見徐醫生正在為一個年輕男子包紮手臂上的擦傷。
那男子抬眼看過來,是路懷川,喬苒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快,小南需要做手術,徐醫生....”
說著我就要拉著徐醫生走,但被喬苒攔住。
她猛的推開我,厭惡的看著我。
“盛餘年你幹什麼?”
“小南的病情惡化了,這手術隻有徐醫生能做。”
我被她推的一個踉蹌,焦急的看著她。
“徐醫生正在給懷川包紮傷口,你看不見嗎?”
“少用這種辦法讓我注意你,惡不惡心。”
無論我如何哀求,喬苒始終不肯鬆口讓徐醫生走。
喬苒是這家醫院最大的股東,徐醫生與其說是這個醫院醫生。
倒不如說是喬家的私人醫生。
沒有她的允許,徐醫生也不敢妄動。
無奈之下,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膝蓋重重砸在醫院冰冷的地磚上,我的額頭抵著地麵,一下又一下地磕頭。
“求求你,讓徐醫生去救小南,他等不了了,求求你。”
周圍有護士和病人家屬駐足,竊竊私語。
喬苒的臉色變得難看,她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盛餘年,你還要不要臉?”
“懷川還受傷呢,他出了車禍要好好檢查一番。”
“小南的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手術誰做不是一樣。”
“況且我可看了檢查報告,一切正常,你少在這矯情。”
我抬起頭,額頭上已經滲出血絲。
2
我的視線越過喬苒的肩膀,與路懷川的目光相遇。
路懷川是喬苒的青梅竹馬,出國多年才回來。
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出來,他和我眉眼間有幾分相似。
路懷川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裏滿是輕蔑。
“他,他隻是,隻是擦傷。”
我的聲音發抖。
“小南他...他會死的...”
喬苒不耐煩地擺手。
“懷川剛從國外回來就受傷了,情況也很緊急。”
“小南的情況不是已經穩定下來了嗎?再等等怎麼了?"
病房裏,路懷川故意"嘶"了一聲,喬苒立刻轉身上前關切地問。
“很疼嗎?那醫生再輕一些。”
我跪在地上,看著喬苒轉身走回了病房,輕輕關上了門。
門縫最後消失的,是路懷川勝利般的微笑。
手術持續了十幾個小時,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
主刀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與遺憾。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我站在走廊中央,世界突然失去了聲音。
我看見醫生的嘴唇在動,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恍惚間,好像有人扶住了我搖晃的身體。
太平間裏,弟弟安靜地躺在那裏,臉色蒼白得像紙。
他才十四歲,本該有大好年華。
我顫抖的手指撫過弟弟冰冷的臉頰,記憶中那個總是笑著叫我“哥”的少年。
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小南,對不起,是哥哥沒用。”
“明明哥哥能救你的,對不起小南。”
我的眼淚砸在盛南毫無生氣的臉上,暈開一片水痕。
我撲在他冰冷的屍體上哭到快要暈厥,
最後還是值班的保安在太平間發現了我。
小南怕冷,太平間和地下都太冷了。
我把小南的屍體帶去了火葬場,親眼看著小南的屍體在火光中逐漸消散。
最終化作一捧灰燼。
我給喬苒打了無數個電話,但電話全都石沉大海。
直到最後喬苒也沒有來,隻發了一條短信說公司有急事。
我不死心一般,又給她撥去最後一個電話。
這次她接了,喬苒暴躁的聲音從話筒處傳來。
“你又要幹什麼?我都說了我在公司有事,你聽不懂話嗎?”
“小南死了。”
我像是用盡了力氣說出的這句話,但卻換來喬苒的譏笑。
“盛餘年,你是不是瘋了?我不過是沒回你幾個電話,你就能說出你弟弟死了的話?”
“你要發瘋滾一邊去,少來煩我!”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斷,我嘲諷的笑了笑。
她還是不信我,我說什麼她都不會信。
3
回到空蕩蕩的別墅,我機械地收拾著弟弟的遺物。
小南的藥盒、日記本、最喜歡的漫畫書,每一樣東西都像刀子一樣剜著我的心。
手機震動了一下,我以為是喬苒,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我點開看,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如同被萬千根針紮了一般。
照片上,是喬苒和路懷川在某個餐廳的角落深情擁吻。
拍攝時間顯示是剛剛。
附言隻有一句話。“謝謝你的成全。”
我盯著手機屏幕,直到視線模糊。
我感覺不到憤怒,也感覺不到悲傷,隻有無盡的空洞。
我站起身,從衣櫃深處拖出一個行李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衣服,證件,最後,我小心翼翼地將弟弟的骨灰壇用柔軟的衣物包裹好。
做完這一切,我站在客廳中央環顧四周。
這個我和喬苒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此刻陌生得可怕。
鑰匙被輕輕放在茶幾上,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曾經充滿希望的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拖著行李箱,懷中抱著小南的骨灰壇。
就在這時,喬苒挽著路懷川回來了,她的臉上洋溢著笑。
曾幾何時,她也會這麼挽著我笑。
我裝作沒看見兩人一般,接著往外走。
“你幹什麼去?”
喬苒的手已經放開了路懷川,抱著手臂皺眉看向我。
“我們分手吧。”
聞言,喬苒眼中的厭惡越來越深。
“分手?”
“盛餘年,你到底在作什麼啊?”
“懷川是我一起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你就這麼小心眼?”
她的話如同尖刀一般紮在我的心上。
“再說了,你離了我還能去哪?”
“你別忘了,你弟弟的醫藥費還是我給拿的!”
“你就算耍性子也要考慮一下你弟弟行嗎?”
我冷笑一聲,心中已經毫無波瀾。
抱著骨灰壇的手又緊了緊。
“不用了,用不上了。”
“小南已經去世了。”
喬苒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一般。
“你是不是失心瘋了?”
“自己弟弟也咒,你惡不惡心?”
一旁的路懷川看到她對我的態度,也過來橫插一腳。
“餘年哥,誰都知道徐醫生是外科聖手。”
“我這剛從國外回來就出了車禍,阿苒也是心疼我才找的徐醫生。”
“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能撒謊自己弟弟死了啊。”
我臉上毫無表情,絲毫不理會他們的嘲諷。
“說完了嗎?說完我走了。”
喬苒的眉頭越皺越深,聲音中帶著厭惡。
“走?你能上哪去?給你台階還不知道下是吧?”
“哪裏都好,隻要不是在這裏。”
我心中升起悲涼,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
喬苒被我這副德行氣的要死。
“好,好。”
“你說小南已經死了,那屍體呢?我怎麼沒看見他的屍體?”
喬苒語氣咄咄逼人,料定我是在說謊。
我把目光移向懷中的壇子。
“小南在這裏。”
喬苒愣了一瞬,一旁的路懷川卻輕笑出聲。
“抱個破罐子就說是自己的弟弟?”
“餘年哥,你還真是準備齊全啊。”
喬苒聽到這話,隨即反應過來,冷笑道。
“為了騙我還特意準備道具,你真是夠無聊的。”
路懷川將手伸向我懷中的骨灰壇,我的瞳孔緊縮,猛的把他的手拍開。
“別動他!”
路懷川的手頓時紅了一片。
喬苒看到我們兩個還動手了,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
“盛餘年! 你竟然還敢動手!”
喬苒狠狠的抬手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頭偏向一側,臉上火辣辣的疼。
但都不及心中萬分之一痛。
“我就是想看看那個壇子,餘年哥不至於直接動手吧。”
路懷川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惹得喬苒一陣心疼。
“裝什麼裝!”
“就是一個破壇子,還真當成小南的骨灰了!”
說這,她趁我不注意一把奪走了壇子。
“你不是說這是小南的骨灰嗎?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
我瞪大雙眼,想要奪回來時,喬苒卻手一鬆。
壇子掉在地上砸的煙霧彌漫。
喬苒沒想到壇子裏真有東西,被嗆的一陣咳嗽。
我崩潰的趴在地上,手指都在顫抖,想要把地上散落的骨灰給拾起來。
“小南!”
眼淚如同開閘的水龍頭一般,肩膀因為巨大的悲傷不停顫動。
喬苒被眼前的場景看懵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悲傷的無法自拔,根本沒空去管。
喬苒去撿我掉在地上的手機,順手接起電話放了免提。
“您好,是盛先生嗎?您的包落在殯儀館了,麻煩來取一下。”
電話那頭的聲音回蕩在喬苒腦海裏。
“殯儀館?你去殯儀館幹什麼?”
她愣愣的看向我,但我跪在地上悲傷到好像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喬苒看我六神無主的樣子,心裏不禁有些慌亂。
她拿起手機給小南住的醫院打去電話。
“您好,幫我查一下盛餘南在哪個病房?”
她的語氣焦急,對麵的護士去查住院記錄,沉默良久後。
話筒那邊重新發出聲音。
“盛餘南,他在兩天前就已經離世了。”
“屍體被家屬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