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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未婚妻對我用完即棄。

訂婚宴上,未婚妻當場宣布退婚。

並官宣了她和陸川的婚訊。

陸川對我極盡嘲諷。

“窮鬼也想攀高枝?”

我幫助她成為女總裁,卻慘被過河拆橋。

我顏麵掃地,傷心欲絕。

扔掉了手中的戒指,我帶著母親離開了訂婚現場。

“江雨言,我能捧起你,也能毀了你!”

1

我攥著西裝內袋的絲絨盒,母親在旁邊把旗袍領口的珍珠扣係了又解:

“這領子緊得慌,要不換件......”

“挺好的。”

我打斷她。

三天前江雨言說 “官宣婚訊”,她連夜去鎮裏做了這件旗袍,此刻攥著父親留下的舊手包,指節發白。

宴會廳門開,江雨言挽著陸川進來,無名指上的鑽戒比約定的銀戒亮得多。

她接過話筒:

“感謝各位見證江氏雙喜 —— 我和阿川,訂婚了。”

母親手裏的玻璃杯摔在地上。

她站起來,旗袍上的銀線牡丹跟著抖:

“雨言,你不是說今晚和阿峰訂婚嗎?”

江雨言冷笑:

“鄉下來的還想攀高枝?永盛老總說,隻和他侄子的未婚妻簽合同 —— 你兒子,不過是我用了八年的擋酒工具。”

周圍響起嗤笑。母親踉蹌半步:

“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夠了!”

陸川插話,

“江總沒功夫哄窮親戚,服務員,把人帶出去。”

“臟了我的訂婚宴。”

我攙住母親發顫的胳膊。

江雨言轉身時禮服掃過桌角:

“陳峰,明天去公司辦離職,別讓我看見你。”

她勾住陸川脖子,

“阿川的助理,不需要廢物前任。”

母親鬆開我的手,走向出口。

我追上時,她背影像片被揉皺的紙:

“阿峰,是媽拖累你了。”

“江雨言!”

我轉身,聲音在發抖,“你給我媽道歉!”

“不然我砸了你的訂婚宴。”

她挑眉:

“道歉?該慶幸我沒叫保安 。”

“你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嗎?”

她舉了舉鑽戒,神色傲慢。

“沒人想在訂婚宴看見晦氣的窮鬼。”

陸川的笑聲混在掌聲裏:

“垃圾嘛,就該待在垃圾堆裏。”

母親從手包摸出皺巴巴的紙巾,我這才發現臉上全是淚。

我盯著台上交杯的兩人,過往在眼前一一閃現。

八年前大學食堂,她搶著付陽春麵錢:

“我最討厭虛榮的人。”

現在她的鑽戒晃得人睜不開眼,像把淬了冰的刀,剜在八年的真心上。

母親拽了拽我袖子:

“走吧,別耽誤人家喜事。”

宴會廳的門在身後關上,電梯裏,母親忽然摸出個紅包:

“本來給你們的改口費,現在......”

我按住她的手,觸到掌心的老繭,內心湧起一陣悲涼。

手機震動,江雨言發來消息:

“永盛的合同拿下了,多虧阿川。你該謝謝我,給了你八年體麵。”

我刪掉消息,握住母親發顫的手。

電梯鏡麵裏,她鬢角的白發比來時更多了,像落了層霜。

有些東西,在香檳塔倒塌的那一刻,就碎得再也拚不起來了。

我拉著媽媽的手,像狗一樣的卑微。

2

宴會廳外的走廊,母親扶著牆喘氣:

“兒子,我身體不舒服,在這歇一會。”

她低頭整理旗袍,我攙扶著她坐了下來。

一身黑色禮服的陸雙卻端著香檳過來。

直愣愣的撞在媽媽身上,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

很明顯,這就是故意的。

“死老太婆,眼瞎啊!”

陸雙的酒杯摔在地上,香檳潑濕她的高定禮服,

“這裙子二十萬,你賠得起嗎?”

母親慌忙道歉:

“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話沒說完,陸雙甩來一巴掌,母親的臉直接紅了一片:

“窮鬼還敢狡辯!我哥能娶江雨言,全靠你們這些垃圾襯托。”

我衝過去推開陸雙:

“道歉!我媽不是故意的。”

她後退兩步,尖聲喊:

“保安!有人打人!”

江雨言帶著保安過來時,陸雙正指著母親罵:

“她故意潑我酒,還說我哥配不上你!”

母親捂著紅腫的臉,旗袍上的銀線被扯得歪七扭八。

“陳峰,你鬧夠了嗎?”

江雨言皺眉,

“今天是我訂婚宴,別逼我翻臉。”

我握緊母親發抖的手:

“她動手打人,你瞎嗎?”

陸川忽然出現,搭住江雨言的肩:

“雨言,別和窮鬼計較,保安,把人帶出去 ,別臟了客人的眼。”

母親突然蹲下去,冷汗浸透旗袍領口:

“我心臟不舒服,送我去醫院。”

我看著她的臉色,嘴唇發紫:

“江雨言,我求你,借你的車把我媽送醫院!”

陸雙冷笑:

“裝什麼裝,早不疼晚不疼,偏偏這時候?”

江雨言看了眼手表:

“陳峰,你今天不跪下給雙雙道歉,休想讓我送你媽去醫院。”

“一看就是裝的,怎麼?還想訛點錢?”

陸雙在一旁插嘴,一臉不屑的表情。

“你們還是不是人?我現在沒空和你們計較。!”

“要是我媽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們每個人都付出代價。”

我吼道。

我看著江雨言,“你真是個畜生,你都忘了我媽怎麼對你的!”

“她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

江雨言眼神一冷:

“那是她自願的。”

“保安!”

她喊來兩個保安,“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兩個保安架住我,陸雙從包裏掏出剪刀:

“既然不道歉,就賠衣服錢 —— 用你的旗袍抵吧。”

剪刀劃開母親胸前的布料,母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阻攔。

裸露的皮膚上全是因疼痛冒出的冷汗。

“住手!”

我掙斷保安的手,撲過去抱住母親。

她蜷縮在地上,旗袍碎成布條:

“阿峰,媽沒臉見人了......”

江雨言皺眉:

“出氣了嗎?陸雙,別和瘋子計較。”

她轉身要走,陸川忽然指著母親:

“等等,她把地毯弄臟了。

陳峰,你跪下來擦幹淨,我就讓你走。”

母親突然抓住我的手,聲音微弱:

“別跪......” 話沒說完,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我抱起她往門外跑,聽見江雨言在身後喊:

“陳峰,你要是敢鬧砸我的訂婚宴 ,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山路不好打車,我抱著母親跑了二十分鐘,才攔下輛出租車。

她在我懷裏越來越輕,像片隨時會飄走的落葉:

“媽,撐住,馬上到醫院了。”

急診室的紅燈亮了四十分鐘,醫生出來時搖頭:

“送來太晚,胃出血引發並發症......”

我盯著母親手腕上的手表。

是她結婚時父親送的,現在永遠停在了這一刻。

手機在褲兜震動,陸川更新了朋友圈:

兩張戴著鑽戒的手交疊。

配文 “娶到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江雨言點了讚,還評論:“餘生請多指教。”

3

淩晨三點,我坐在醫院走廊,收到江雨言的消息:

“鬧夠了嗎?明天來公司把項目資料交接給阿川。”

我刪掉消息,想起母親臨終前沒說完的話。

想起她被剪碎的旗袍,想起江雨言看我們時像看垃圾的眼神。

天快亮時,我給老家的親戚打電話,聲音啞得像破了的風箱:

“我媽沒了,在訂婚宴上被他們逼的......”

嬸嬸在電話裏哭罵,我卻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隻覺得胸口有個洞,冷風呼呼地灌,怎麼都填不滿。

手機再次震動,江雨言發來語音:

“陳峰,你別太敏感,陸雙就是小孩脾氣 —— 明天記得來上班,別耍脾氣。”

我盯著屏幕上她的頭像,那個在大學操場笑出梨渦的女孩,早已死在了八年前的夏天。

我把手機關機,放進母親的骨灰盒旁邊。

從今往後,沒有江雨言,沒有訂婚宴,沒有八年的虛情假意 。

隻有母親冰涼的骨灰,和我刻在骨血裏的恨。

葬禮後第七天,我回到江氏辦理離職。

電梯裏,前下屬小李欲言又止:

“陳哥,陸總監把你辦公室改成茶水間了......”

會議室傳來陸川的吼聲:

“陳峰怎麼還沒來?讓助理去催!”

我推開門,二十七個座位的會議室,隻有江雨言身邊留著空位 。

那是我坐了五年的位置。

“來了?”

江雨言沒抬頭,指尖敲著文件。

“從今天起,你給阿川當助理。

項目資料,下午三點前整理好。”

陸川翹著二郎腿,腳邊堆著七八個咖啡杯:

“對了,我喝不慣速溶,每天早中晚各一杯藍山,手磨的。”

他扯了扯領帶,

“還有,頸椎不舒服,你抽空給我按按 。

畢竟,你以前伺候江總挺熟練的。”

周圍響起低笑。

我盯著江雨言辦公桌上的相框,裏麵還是我們去年在馬爾代夫的合照。

她那時說 “等結婚就把照片換成全家福”。

現在相框倒扣著,像塊遮羞布。

“江雨言,”

我把辭職信拍在桌上。

“項目是我談的,合同是我簽的,你現在讓陸川摘桃子?”

她終於抬頭,眼神像看陌生人:

“永盛集團指定和阿川對接 —— 你鬧夠了沒有?”

她敲了敲桌麵,

“別忘了,你那些下屬的去留,全在我一念之間。”

我捏緊拳頭,想起母親臨終時的樣子,看著眼前這些凶手,喉嚨頂著一團火。

“好,我幹。”

我扯下胸前的工牌,

“但項目資料在我私人電腦裏,得回家拿。”

陸川扔來串鑰匙:

“順便把我車裏的文件取了。”

他衝江雨言笑,

“安言,中午陪我去選婚戒吧,我定了一顆5克拉的鴿子蛋。”

江雨言點頭,依偎在陸川的懷裏,讓我一陣惡心。

下午在陸川辦公室,他把腳搭在我剛整理好的文件上:

“按重點說,永盛的合作細節。”

我剛開口,他忽然打斷:

“等等,你身上怎麼這麼大的香灰味道?”

“難道你媽死了?”

接著是一陣嘲笑的聲音。

我怒了,拳頭重重的砸在他辦公桌上。

“你踏馬的再說一句!”

我指著他的頭,母親的去世,他就是罪魁禍首。

陸川縮了縮脖子,卻笑得更囂張:

“打啊,打了正好讓江雨言開了你 —— 反正你們母子倆,都是社會垃圾。”

笑吧,你現在笑的多歡,後麵就讓你哭的多難看。

手機在褲兜震動,是獵頭王姐的消息:

“陳總,我們老板說了,你帶過來的人,全部高薪接收。”

我盯著陸川得意的臉,忽然笑了:

“陸總監,按你說的。這項目給你了。你可接住了。”

接下來三天,我每天給陸川送咖啡、按摩,聽他和陸雙在辦公室嘲笑。

“陳峰現在像條狗”。

深夜加班時,我把項目核心數據、客戶名單,還有二十三個骨幹的簡曆,分批發到王姐郵箱。

周五晨會上,陸川拿著我的方案,誌得意滿。

“這次的合作誌在必得!”

話沒說完,會議室門被推開,永盛的張經理領著兩個保鏢進來:

“陸總,我們的合作項目,作廢了。”

在陸川瞪大的眼中,張經理走到我身邊。

“陳鋒,很高興能一起合作。”

陸川一臉驚訝,“他不過是我公司的一個廢物!”

我抿著嘴角,現在不是了。

“陸川,江雨言,沒了這筆訂單。你們就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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