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第一天妻子就告訴我她是佛母轉世,要隱婚八年才能還俗,我一口答應。
終於等到結婚八年紀念日,妻子卻告訴我她要為男施主誕下佛童。
“昔有佛祖以身飼虎,我為施主傳宗接代,也不枉一樁善事。”
我紅著眼質問她怎麼能背叛我,她卻斥責我心思齷齪。
“一個孩子而已,我隻是幫助他傳宗接代,你的心思怎麼能這樣狹隘?”
我忍無可忍,公開了我們隱婚的事實。
輿論爆發,妻子被迫失去女方丈的位置,而她的男施主也因此割腕自殺。
妻子麵不改色的回歸了家庭,我以為她已經放下。
可在她答應給我一個孩子那晚,她卻一刀捅進我的胸膛。
臨死前,我絕望地看著她怨毒的嘴臉:
“你這樣惡心善妒的男人不配有孩子,既然你害死了信鴻,那就下去給他賠罪吧!”
再睜眼,我回到了妻子說要幫男施主誕下佛童的那天。
這一次,我大笑著拍手叫好。
“好!這才是真正的大慈大悲!”
我拚命鼓起了掌,掌心被拍得通紅,帶動得旁邊一臉懵的信徒們也開始鼓掌。
台上聖潔的女人腹部高高隆起,旁邊的男人扶著她,我隻覺得無比的惡心。
前世,根本不能接受的我當眾鬧了起來,被關妙音命令僧人們把我扭送下場。
我不死心,跟著關妙音離場,卻發現她牽著趙信鴻的手去產檢。
看見我,她一臉不耐:
“祁子默,我都說了隻是幫信鴻傳宗接代,這是積德的好事,你也會有福報的!”
“你非要鬧,要是別人知道了我隱婚多年,你讓我的信眾怎麼看我,怎麼看信鴻?”
我心痛的五臟六腑都被攪動,慘笑道:
“妙音,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用你換來的福報,我寧可不要!”
關妙音眼裏沒有一絲溫度,
“我能有什麼苦衷?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沒有覺悟的丈夫?”
“你先搬出去吧!等我生完孩子再說。”
說罷,她就將我徹底趕出家門,我忍不住曝光了他們,最後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
儀式散場後,關妙音找上我。
“祁子默,你先從寺裏搬出去吧,有你在,信鴻不太方便。”
不同於前世的糾纏,這次我幹脆利落地點頭。
“好。”
她驀地抬起眼,有些驚詫於我的反應,半晌猶豫地拉住我的手。
“這隻是暫時的,等我生完孩子,就把你接回來。”
我不著痕跡地甩開她的手,冷淡地勾了勾唇。
我幹脆答應,她的態度反而比前世多了一絲柔情,
但我已經不在乎了,隻想離開這個惡心的地方。
收拾行李的時候,我拿出手機發送了一條短信。
【我同意了,去天竺參加論經大會。】
我和關妙音同為梵音寺修行中人,我對佛法的天賦遠勝於她。
可因為愛她,我自願放棄了方丈之位,讓她當上了千年來第一位女方丈。
可當我半夜推開門,看見地上被砸碎的長明燈,心臟還是針紮一般的疼痛。
那是我從小供奉的長明燈,在我們結婚那天,關妙音親手寫下永結同心的承諾。
現在,原本擺設的位置多了一盞更加華麗張揚的長明燈,為關妙音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見我出來,關妙音淡漠道:
“我要給信鴻徹夜驅邪,你在門外護法。”
趙信鴻摟著她的腰,一臉得意,看見我摟得更緊了,嘴上輕飄飄道:
“不好意思啊,祁先生,最近身子不爽利,需要麻煩妙音了。”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關妙音。
什麼樣的邪,需要深更半夜,男女二人獨處來驅?而且看他們衣衫淩亂,顯然正在興頭上。
趙信鴻眼裏全是掩蓋不住的嘲弄,就像在和我說,我就在這神聖的地方當著你麵睡你老婆怎麼了?
關妙音避開了我的視線,低聲道:
“這是我作為方丈的職責,況且這還是我孩子的父親,你不要誤會。”
我驀地笑了起來,心中無盡的悲涼。
2
趙信鴻虛情假意地道了一聲謝,攬著關妙音進了修行室。
她的這番行徑,徹底斬斷了我心中最後的一絲念想。
想到前世這瘋女人的凶狠,我決定等我到了天竺,再和她撕破臉,暫且不要打草驚蛇。
我坐在修行室外,冷風浸入骨頭,寒意刺骨,屋裏兩人的言論直直進到了我的耳朵裏。
“妙音,祁子默真的這麼聽你的話,之前我還不信呢!”
一陣唇齒交纏的聲音,關妙音原本清高淡漠的聲音此刻染上了情欲,喘息道:
“嗬......他就是我的一條狗!我要是不要他了,他恐怕得哭著跪下求我!”
“遇見了你,我才知道人世間的快樂多種多樣,以前活得簡直太無趣了!”
我的記憶也隨之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原來在關妙音的眼裏,以前的生活隻剩下了無趣和厭惡。
可是我還記得,我們一起念誦經文時,她偷看我的亮晶晶的眼睛,
還記得她說最喜歡和我在一起,若有來世,希望我們能夠生生世世,
我始終忘不了她和我表白時說,從此以後,我們的愛就是她的信仰。
可轉瞬間,這一切就變成了讓她嫌惡的東西。
身後的窗戶上突然出現了兩個掌印,還有若有似無的水聲。
趙信鴻聲音低沉:
“方丈,我這裏難受,辛苦您幫我驅驅邪......”
關妙音聲音媚得能滴出水,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信鴻,用力......”
我的心好像墜入了萬丈深淵,不知道坐了多久,四肢麻木到失去知覺。
冷風刮得我雙眼生疼,等我反應過來時,趙信鴻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關妙音正一臉饜足的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的施舍道:“祁子默,今天是正月十五。”
聽到她說正月十五,我打了個寒戰。
婚後八年,關妙音對夫妻生活冷淡,堅持每個月隻有十五那天可以同房。
我也正是死在了那天。
見我不搭腔,關妙音催促我:
“怎麼了?今天你想做什麼都隨你吧。”
我隻覺得悲哀,低低笑了,胃裏一陣翻湧。
抬起頭,關妙音的脖頸上還有著新鮮的紅痕,嘴唇發腫,衣服都被汗液浸濕,一看就是剛經曆了一場大戰。
可她平時,隻要我提出需求,就會厭惡地擰起眉毛,說我惡心。
我轉身想要離開:
“不了。既然你們‘驅邪’結束,我就去休息了。”
關妙音挑了挑眉,主動想要往我懷裏鑽。
“好了,還在吃醋呢?平時不是像個畜生一樣總想著那種事?”
“我隻是幫信鴻一個小忙,他事業大,身邊的女人總是不懷好意,除了我還能信任誰?這點小事,你就別生氣了。”
我實在被她身上濃鬱的情欲味道惡心到了,想也沒想就推開了她。
關妙音被我一推,措手不及地往後退了兩步,臉色瞬間大變。
3,
她指著我的鼻子,氣得嘴唇都在顫抖。
“祁子默,你別太過分了!”
我平靜道:“既然要搬出去,就沒必要再做這些事了。”
關妙音的臉色黑得像鍋底一樣,可眼底卻多了幾分慌亂:
“都說了那是臨時的,等我生完孩子就會接你回來!”
“你再這樣不知好歹鬧下去,小心我真把你掃地出門!到時候你就算跪著求我也沒用!”
我懶得和她多費口舌,抱著枕頭被子去了禪房。
關妙音氣的在房間裏砸了一夜東西。
第二天一早,趙信鴻就給我準備了一個大驚喜。
他穿著胸前大敞的袍子,坐在我的床頭,手裏把玩著一顆圓形的物體。
我定睛一看,頓時心裏一緊,那是我如師如父的師父坐化後留下的舍利子!
“趙信鴻,你幹什麼!馬上還給我!”
我伸手想要搶回來,趙信鴻見我反應劇烈,新奇地把玩起來:
“一顆破珠子而已,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我氣不打一處來,又怕他不小心弄壞了,忍氣吞聲道:“拜托你,還給我。”
他看到我這個態度,戲謔地笑了:
“那作為交換,我要你主動離開妙音,滾得越遠越好,怎麼樣?”
“像你這種貨色,根本就不配陪在妙音身邊,也就是她修佛心善,換作別人,早就讓你滾了!”
我僵硬的點了點頭,心如亂麻,眼睛不住地盯著那顆舍利子,
那是師父唯一的遺物了。
趙信鴻笑了,我伸出手想要去接舍利子,突然,他嘴邊的笑容越來越大,變得無比譏諷。
他把舍利子丟在地上,用腳狠狠碾在上麵,脆弱的舍利子瞬間被碾成齏粉。
我瞬間雙眼猩紅,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怒吼道:
“你tm的做了什麼!?”
關妙音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見到這幕,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朝我怒喝:
“祁子默,放開信鴻!”
關妙音幾步衝上來,強行拉開了我們,心疼地扶起趙信鴻,眼裏仿佛都要噴出火來。
趙信鴻適時咳嗽起來,虛弱地拉了拉她的手:
“我沒事,妙音,我讓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祁先生不高興也是正常的......”
他的話讓關妙音的憤怒更加火上澆油,
啪!
她掄起胳膊,一個結實的巴掌打在我臉上。
我的耳朵立刻嗡嗡作響,但我赤紅著眼看著地上的齏粉,和關妙音解釋:
“他把師父的舍利子......”
關妙音不耐煩地打斷了我:
“不就是一顆破珠子,至於要對信鴻下這種毒手嗎!?”
“你立刻跪下和信鴻道歉!不然,我們就離婚!”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好像不認識她了一樣。
那是養我們兩個孤兒長大的師父,可現在她的心裏卻隻有趙信鴻。
我冷冷地勾了勾唇,從兜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
“好啊。”
盛怒之下,關妙音看也沒看,直接簽下了這份協議。
“你現在就給我滾!”
我無所謂地帶上收拾好的行李,前往了機場。
去天竺的機票已經發到了我的手機裏,今天就能啟程。
上飛機前,我把手機裏早就準備好的資料一鍵發送了國內知名的記者和營銷號。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把那天晚上他們“驅邪”的全過程視頻也一並發送了出去。
隨後,我取出手機裏的手機卡掰斷,踏上了前往天竺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