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怎麼可能？

一見到他們來，百姓的情緒更加高漲。

周大人伸手護著妻女，幾人走到高台上，周大人眉心緊擰著，肅聲道：“諸位，流雲錦絕無問題，我與家人如今身上貼身穿著的正是流雲錦無疑，可不見有異，不知方才諸位所說的紅疹和高燒，是不是因為其他方麵造成？”

“周掌櫃，你這是說我們故意冤枉你了？你們黑心肝給自己用好料，給我們用劣質布料，許多穿了你家流雲錦的百姓現在還在醫館躺著呢，今天你必定要給個說法！”

“就是，這樣的商鋪也配得歲布生意成為皇商？我呸，今天你們別想輕易抵賴，不然我們就去報官。”

“......”

歲布生意？

周大人與周昱文對視一眼，心底冷笑。

不提還好，可這些人偏生提及歲布，想必是因為他們出來京城便動了旁人的蛋糕惹的禍事。

想著，周昱文上前一步，冷聲道：“周家擔保售賣出的布料全是上乘，絕無劣質，既然你們說我們的料子有問題，就將這有問題的料子給我們徹查，我們定盡快給諸位一個答複。”

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包括那喪妻的男人在內，竟然真的拿出了用流雲錦製成的衣裙，朝著幾人狠狠地砸過來。

周夫人一驚，慌忙將小奶團護在懷中。

周昱文隨意撿起一條衣裙，周氏布鋪的布無論大小均有特定印花圖案，且此印花圖案是模仿不來的。

看似這圖案是用金線繡成，實際是塗了金粉，在陽光下會變得亮晶晶，這也是區分此布料真偽的方法。

周昱文將繡花圖案反過來麵向陽光，一連好幾件，竟然真的在陽光下泛光，他瞬間大驚：“父親......”

這正是周家布鋪的流雲錦無疑！

小奶圖懵懵地看著：【嬈嬈問過這些百姓身後的護法神啦，他們都是真話，但是義父義母沒有做過壞事哇，這是怎麼回事，天道寶寶，你知道嗎？】

天道幽怨開口：【我隻能查前塵後世，人間事不歸我管。】

很快便又有穿了流雲錦，但症狀輕的百姓圍上來，紛紛擼起袖子露出自己胳膊上未消散的紅疹。

喪妻的男人睚眥欲裂：“你們這次還有什麼話好說？殺人償命！”

“......”

三人大驚，眼看著百姓們怒氣衝頂就要湧上來，此時，錦衣衛指揮使帶隊而來。

“錦衣衛辦案，爾等還不快快讓開！”

皇權不容侵犯，即便百姓憤怒至極，也不得不退下。

錦衣衛指揮使走上前來，麵無表情地掃視幾人，而後冷道：“周掌櫃，有人報案你的流雲錦有問題，證據確鑿，因你是皇商，所以此事不歸衙門管，皇上派錦衣衛與繡坊司一起督辦此案。”

“你跟我走一趟吧！”

說完，幾個錦衣衛上前來不由分說地將周大人按住，壓著他上馬車。

小奶團急了，扯著小奶嗓哭喊：“爹爹~湯包的爹爹沒錯，放開湯包的爹爹！”

看著馬車漸漸遠離，周夫人也濕了眼眶，她急忙去捂住小奶團的嘴。

錦衣衛親自前來，若不查清楚真相，恐怕夫君便再也不能從大獄中出來了。

在周昱文和幾個小廝的保護下，周夫人拾了一條有問題的衣裙，抱著小奶團上馬車準備回府。

馬車上，小奶團一直盯著衣裙看，還湊上去像小狗一樣嗅嗅：“義母，好香。”

香？

周夫人拿近細聞，果然是好香。

她神色凝重地將這衣裙遞給大兒子，流雲錦從無香氣，看來是有人在他們的布料上做手腳了。

周家遭難，小奶團很著急，她鼓著腮幫子撒嬌：【天道寶寶，這是什麼香味呀？看在嬈嬈這麼可愛的份上，你就告訴嬈嬈嘛，嬈嬈讓義母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一盆大肘子！】

天道：我這麼好打發的嗎？

不過很快便傳來了吞咽口水的聲音，畢竟天上神仙們早已辟穀，他在天上隻有喝露水的份，肘子這種東西......

【兩個。】

【成交！】

周夫人和周昱澤眉眼處浮現喜色，紛紛等著聽‘天道’的下文。

很快，天道清了清嗓：【此乃西域的鳶尾香，是毒藥的一種，塗抹在皮膚上會過敏起紅疹，毒素滲透到皮膚中之後，會讓五臟六腑飛快衰竭，老弱病殘孕毒發後不出半日便會死亡，身體強健的也挺不過三日。】

這麼嚇人哇！

小奶團打了個激靈，不過她要怎麼將這話告訴義母和大哥哥呢？

還沒等她細想，馬車便停了下來，聽完天道回答的周夫人被驚得六神無主，下馬車時險些栽倒，幸虧被周昱文眼疾手快地扶住。

周昱文拍了拍周夫人的肩膀，滿臉擔憂，他壓低聲音道：“母親別怕，兒子去查。”

周夫人勉強扯起嘴角，她強定心神去抱小奶團。

“糖寶，娘，我回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遠處鬆亭跟著周昱澤撒丫子地往回跑：“咱們家出什麼事情啦？”

他一下學堂便聽說自家布鋪門口有人鬧事，爹還被錦衣衛抓走了。

周昱文蹙眉攔住他：“回家說。”

剛轉身，就見親自去接蕭雲溪下學堂的蕭耀宗正得意洋洋的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瞧著他們。

而蕭雲溪則譏笑著盯著小奶團，頗有幸災樂禍之色。

蕭耀宗大笑幾聲，而後開口譏諷道：“聽說周家的布料穿死了人，嘖嘖嘖，看來這個年節，你們家是不得安生了！”

“想來也是啊，你們撿走了老子不要的災星，還把災星當成寶貝，你們不倒黴誰倒黴？簡直是大快人心啊，歲布生意我就先拿去了，蕭某人在這裏謝過了！”

周昱澤氣炸了，擼起袖子開罵：“你才是災星，你全家都是災星，糖寶是我們的寶貝福星，你個狗東西不會說話就別亂叫！”

小奶團卻咬著手指盯著蕭耀宗的眉心看，原本圍繞著金光現在卻摻雜了絲絲黑光。

【咿？壞蛋爹爹的身上怎麼圍繞著害人的黑氣噢？】

小奶團幹脆放開神識去和蕭耀宗的護法神溝通。

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頭上、和雙肩上三寸都站著三個小神，雙肩的兩個小神記錄人這一生積的德與作的惡。

俗話說不以惡小而為止，不以善小而不為，無論有沒有實際害人，哪怕起心動念是出自於惡，都會被神明記錄。

等到肉身消亡的時候，魂魄歸位，會憑借神明所記錄的善惡投入六道輪回。

好人投胎成為人，今生修行後或可得道飛升躋身天界。

惡人成動物，或者墜入修羅道，亦或者在地獄受苦。

與神靈溝通完的小奶團攥緊了小拳頭，一臉不高興：【原來都是壞蛋爹爹害義父義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