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醫生初步檢查完她的狀況後,扶著她坐到了輪椅上,順便給她開了一係列的檢查單子。
“家屬到樓下繳費後就可以直接帶你前往二樓進行檢查,檢查好了之後直接上來,我再進行下一步診斷。”
楚雲惜躺在病床上拿著檢查單子沒動。
醫生這才問了一句。
“你的家屬呢?”
“抱歉,我在雲城沒有家屬。”
女人垂著眸,被雨水浸濕的頭發絲還在往下滴水,她沙啞的聲音透著幾分狼狽。
輪椅的把手突然被人給握住,推向電梯。
楚雲惜疑惑轉頭,目光立即撞進一道幽邃的深眸裏。
男人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單手握著輪椅把手往前推,另一隻手握著手機,正在打電話。
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大衣下是一套剪裁得體價格昂貴的深灰色西裝,襯得他身姿更為挺拔修長。
瞧見她正盯著他看,他收起手機隨手放進大衣裏,周身盡是成熟男性的威勢和沉穩。
楚雲惜動了動唇瓣,眼底盡是驚訝和尷尬。
“霍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霍司霆沒有回答,幽深的目光往四周看了一眼,隨後落在她身上,下一秒黑大的大衣就籠罩在她的頭頂。
“這就是楚小姐說的,你會在雲城混的風生水起,狗腿子成群?”
“......”
楚雲惜扯下大衣,表情僵了一瞬。
這是她當初執意要選擇留在雲城,放棄楚家繼承權的時候,在她姐姐麵前放出的豪言壯誌。
沒想到竟然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她尷尬的低著頭,臉頰火辣辣的疼。
男人許是見不得她沉默,又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你的狗腿子呢?”
“......”
她把腦袋垂得更低。
電梯到達二樓,各項檢查室的門口都等了不少的人。
霍司霆推著她在走廊等待,期間他的電話不斷,言語間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蕭助理拿了繳費清單上來,他才走開到寂靜的地方談話。
楚雲惜接過單子,道謝。
蕭助理擺手表示不客氣,打量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似乎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楚雲惜隻覺得丟臉,並不想多說,心裏暗自祈禱他最好不要開口問。
兩人都沉默著,形成了一股詭異的安靜。
謝俊博就在這個時候低頭看著手中的檢查報告與陳佳佳一起從超聲室走了出來。
楚雲惜抬眸看去,唇角泛起絲絲冷笑,手中的單子瞬間褶皺。
她拿出手機,給謝俊博撥了電話過去。
不遠處的男人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眉頭頓時皺起。
陳佳佳湊過腦袋去,見是楚雲惜的來電,柔聲說了一句。
“你還是接吧,萬一雲惜姐找你有事呢?”
謝俊博緊蹙的眉這才舒展開,接起來電。
“我正在公司忙,有事嗎?”
楚雲惜靜靜的攥著手機,幽幽開口。
“我竟不知道遠博的辦公區什麼時候搬到醫院來了。”
她不大的聲音在走廊響起,蕭助理適時的挪開身體,放開了謝俊博投過來的視線。
謝俊博身形一頓,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陳佳佳很自覺的拉開了站位,離謝俊博遠了一些,雙手垂在身前,恭敬的說道。
“雲惜姐,你不要誤會,謝總......”
楚雲惜看也沒看她,隻是凝視著謝俊博。
謝俊博看到她坐在輪椅上,很快就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快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你受傷了?”
他開口詢問,看到她身上的病號服以及濕潤的頭發,眉目之間滿是關切。
楚雲惜看著他緊張的表情,明知道最終得到的答案會是謊言,她還是不死心的開了口。。
“你在這裏做什麼?”
“先前在公司覺得有些心悸不舒服,所以過來做個檢查,為了不讓你擔心,所以才沒告訴你。”他脫口而出,麵色從容的不像話。
他的謊言讓她心底陣陣發緊,隨後她自嘲一笑,沒有再說話。
檢查室裏的醫生叫了楚雲惜的名字。
謝俊博很自然的推起輪椅帶著楚雲惜進入檢查室內。
進去前,楚雲惜看到了打電話結束回來的霍司霆。
他站在不遠處的走廊中央看著她,眉眼間淡漠疏離。
楚雲惜收回目光垂下頭。
其實她並不是很願意讓知道她家世的人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麼目的幫助自己,都會讓她覺得難堪和慚愧。
檢查室的門關上,霍司霆朝著電梯口走去。
蕭助理忙跟上,問了一句。
“我們就這麼走了?”
霍司霆眉目冷沉,“不然呢?”
蕭助理是霍司霆的遠房表弟,關於霍司霆曾被楚家的二小姐退婚的事情也聽過一耳朵。
隻是霍家對這件事情一直閉口不談,他也無從求證。
想吃的瓜沒吃到,蕭助理有些意猶未盡,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
“那我們來醫院的目的是什麼?”
霍司霆幽深的眸掃了一眼緊閉著的檢查室大門,收回目光。
“為了讓楚如瑜欠我一個人情。”
蕭助理“嘖”了一聲,“那倒也不至於讓您推掉這麼一個重要的會議吧?”
楚家已經在走下坡路了,楚如瑜欠他的人情未必還得起。
蕭助理並不信他的話,追問他的心路曆程,霍司霆平靜淡然的睨了他一眼。
“你好像很無聊,最近公司在非洲有個項目要啟動,要不派你過去?”
蕭助理臉色一繃,露出討好的笑,“表哥,不要了吧。”
陳佳佳攥著孕檢單,白著臉站在一旁,剛才蕭助理和霍司霆的話她都聽到了。
楚雲惜和他們好像早就認識了一般。
能夠認識霍司霆這樣的大人物,楚雲惜的出生應該並不像自己身邊的那些人說的那樣沒有任何背景。
謝俊博一直在詢問醫生她的傷勢情況,得知她骨裂要住院,他更是忙前忙後替她辦理好一切,惹得護士站的小姑娘們都羨慕不已。
處理好一切,他才坐到楚雲惜的病床邊,猶豫著開了口,一副事事為她考慮的語氣。
“雲惜,我們的婚期馬上就要到了,你現在又受傷住院,不如我們推遲婚禮舉行的時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