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比我高大半頭的男孩放學回來,撲向我爸爸。
「爸爸,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我要的遊戲機你給我買了嗎?」
我一眼就認出這是大伯母的兒子,大我三個月的堂哥——李天賜。
上一世,直到他和大伯母找人將我打死,我才知道他是爸爸和大伯母的私生子。
五年前他又瘦又小,現在他變得又白又壯,還穿著背帶褲,像個民國小少爺。
而我,卻是麵黃肌肉,像個幹粗活的丫鬟。
至於堂哥口中的遊戲機我更是聽都沒聽過。
大伯母看到媽媽的臉色不對,趕忙向我媽解釋:「弟妹你別誤會,天賜管建國叫爸爸,實在是建國和建軍長得太像了,總是認錯......」
把活人當死人,大伯母你這是騙鬼呢。
「大伯母,哥哥會認錯是因為年紀小,你不會也把爸爸錯認成自己男人了吧!」
這句話說到了大伯母的病處,她看看我媽,又看看我爸,一副泫然欲涕的模樣。
爸爸頓時心疼起來,瞪了我一眼:「你小小年紀,怎麼能這樣跟長輩說話。」
說罷,又白了我媽一眼:「看看你養的孩子!」
我媽卻難得在我爸麵前硬氣了一回:「子不教父之過,你倒是好好管管呀!」
「這些年,我在外麵累死累活的掙錢,每個月大把大把的鈔票寄給你,還不是為了你們母女在家的日子好過些。」
我媽聽得一頭霧水:「什麼鈔票?你一走五年,我一分錢都沒有收到過。」
爸爸疑惑地看向大伯母,大伯母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給弟妹寄錢的事都是我交代財務小李去辦的,這個挨千刀的,總不會把那些錢都黑下了吧!都怪我太粗心了,讓你們母女受了這些年的委屈,你們放心,我明天就將人送到警察局,再把他昧下的那些錢補給弟妹。」
大伯母這話說的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派頭。
「行了,行了,先吃飯吧,今天咱們下館子。」爸爸連忙轉移話題,毫不關心這些年沒有他寄的錢,我和媽媽是怎麼熬過來。
爸爸帶我們去了一個金碧輝煌的粵菜酒樓,我和我媽看得兩眼放光,大伯母和堂哥卻是一臉淡定,一看就是經常光顧。
點餐時,服務員殷勤地向爸爸介紹:「今天有新鮮的野生石斑魚,5元一份,李總要不要嘗嘗鮮?」
我媽聽完臉色一變:「這也太貴了吧,25元夠我們莊稼人吃三個月嘞,建國,咱不花這個錢,來點便宜的,填飽肚子就行了。」
服務員聽完輕蔑一笑,我爸卻嫌棄地瞪了我媽一樣:「閉嘴吧你!」
緊接著又有一位服務員端來漂著玫瑰花瓣的白瓷盆。
媽媽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就要喝。
堂哥捂著嘴大笑:「哈哈,嬸嬸真是土包子。」
大伯母也拿著帕子捂著嘴輕笑:「弟妹,這是洗手用的...」
爸爸低聲嗬斥:「李秀芬,你丟不丟人!你當這是生產隊食堂呀?」
待到服務員將各色菜品上齊,我和我媽都驚呆了,兩輩子加起來,我都沒見過這麼精致的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