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目瞪口呆地盯著卸去偽裝的王爺,擔憂地說道:"王爺,要是王妃醒過來發現您這身份,那可就麻煩大了。"
寧王不以為然地說:"放心,本王剛才那一掌已經把她打暈了,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平安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王爺這坑人的本事又精進了不少。
寧王轉頭看著玉衡院,不屑地說:"這麼好的院子,卻給了這麼個草包住,真是糟蹋了。"
平安小聲嘀咕道:"我早就勸您把晚月姑娘娶回來,您一直拖著不辦,這下好了吧,讓別人住進去了,您心裏不舒服了。"
他突然眼珠一轉,壞笑著提議:"王爺,要不您也搬去玉衡院住?這樣就不算浪費了,您覺得如何?"
寧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是要本王跟個草包住一塊?你這腦袋裏裝的都是漿糊嗎?"
平安趕緊護住腦袋求饒:"王爺饒命!小的已經把臨淵殿收拾好了,您今晚就能住進去。"
寧王這才放下舉起的手,趾高氣揚地轉身離開。
平安望著王爺離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正事,連忙追上去問道:"王爺,那寧王妃該怎麼安置?"
"你說該怎麼辦?"寧王反問道。
"既然是王妃,總要好生招待,每天的飯菜得用最好的,再給她多配幾個丫鬟,她從將軍府隻帶來一個丫鬟,至少得再添三個..."
平安話還沒說完,就被寧王粗暴地打斷:"她是什麼大佛?用得著這麼伺候她?"
平安一臉不解,瞪大了眼睛。
王妃的待遇本來就不同尋常呀。
寧王沉思片刻,冷笑道:"這會不用管她,明日她能否活著看到日落還未可知。"
“爺,草包的腦回路不同尋常,普通招數恐怕對付不了她。"平安提醒道。
"草包而已,何需本王費心。"寧王語氣淡漠。
平安愣了一下,轉念想到明日王爺和王妃要進宮給太後請安,立刻領悟了主子的心思。
看來王爺是要借太後的手鏟除王妃。
可那太後向來心機深沉,真會如此輕易配合嗎?
第二天一大早,南梔才慢悠悠地睜開惺忪的雙眼。
此時寧王早已穿戴妥當,銀麵具遮麵,坐在輪椅上把玩著南梔嫁妝中的一套玉瓷葫蘆。
南梔猛然驚醒,發現自己未著寸縷,慌忙扯過錦被遮住身子。
寧王斜眼看她,嘲諷道:"怎麼?王妃昨晚那股子豪放勁哪去了?"
南梔想起昨夜被下了幻藥後出現的幻覺,頓時怒火中燒。
這混蛋竟敢給她下藥,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他一番——
她裹著被子跳下床,氣勢洶洶地朝他走去。
寧王看她這副樣子驚得目瞪口呆。
雖然她用被子裹住了身子,但胸前仍露出大片春光。
這哪是什麼草包,分明是個不知羞的瘋子!
南梔正要動手,卻瞥見他手中的玉扳指,瞬間清醒過來——
不管怎樣,這人畢竟是她的夫君。
而且那枚玉扳指是值錢的寶貝,光是這一件就價值連城。
對比之下,她那個渣爹的家底簡直不值一提。
自己要是能拿下她,那王府的寶庫豈不就都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南梔馬上換上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他問道:"相公,你昨晚休息得怎麼樣?"
"休息?"寧王冷笑出聲,"你昨晚跟頭發狂的野獸似的,在我身上又抓又咬,留下這麼多傷,你說我能睡好嗎?"
南梔低頭看見寧王手背上那一排清晰的牙印,靦腆地笑了笑。
不過她很快就恢複了常態,拍著寧王的肩膀,豪氣幹雲地說:"相公,你放心,我們成親了,你就是我的人。從今往後,我罩你。"
寧王嘴角抽搐。
罩他?
真是笑話。
當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嗎?
寧王眼中閃過一絲暗芒,手指不經意間摸上了懷中的白絹帕,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他命格特殊,克妻之相。
他的王妃,命中注定活不長。
"王妃難道準備就這樣裹著錦被去給太後請安?"寧王挑眉譏諷道。
"對哦,要進宮。"南梔這才想起來,新晉王妃必須去給太後奉茶請安這個規矩。
時間不等人,南梔連忙跳到衣櫃前翻找。
雖然衣櫃裏衣服不少,但都太複雜了,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穿。
最後她挑了件看起來最簡單的,手感柔滑,顏色素雅還帶著淡淡花紋的衣裳。
寧王正悠然自在地喝著碧螺春,突然瞄到王妃的裝束,差點一口茶水嗆到。
那麼多華麗的衣裳她不選,偏偏挑了件素白色的喪服。
寧王不禁懷疑,眼前這位不是什麼草包,而是個奇葩。
哪有人大婚第二天進宮麵聖,還穿喪服的?
感受到寧王露在麵具外那雙帶著戲謔的桃花眼,南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嘟囔道:"我就是喜歡這種素雅的風格。"
她又打量了一下寧王,隻見他穩坐輪椅,身著天青色錦袍,衣料上的銀線暗紋精致考究,既顯貴氣又透著一股子男人味。
南梔暗自腹誹,一個大男人,整天打扮得這麼講究,也不嫌麻煩。
"相公,我這身打扮不合適嗎?"南梔注意到寧王眼中那抹意味深長的神色,不免有些忐忑。
宮裏規矩多。
該不會因為穿錯衣服就要掉腦袋吧?
寧王輕笑道:"你覺得好看就行。"
南梔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等穿戴整齊,南梔又對著銅鏡發愁。
昨天那複雜的新娘發髻,她怎麼都弄不好。
偷瞄了眼一旁悠哉喝茶的男人,南梔開口道:"相公,能幫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