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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今日,寧王身著一襲玄色錦袍,袍上繡有麒麟紋團案,頗為華貴。

他那烏黑如墨的長發被一頂玉冠緊緊束在頭頂,襯得那張清冷孤傲的俊臉更顯得不可一世。

南梔則是一襲曳地的玉蘭羅裙,裙身潔白如雪,上麵點綴著栩栩如生的含苞待放的玉蘭花。

她的發髻高高挽起,做成了桃花髻的樣式,滿頭珠光寶氣的步搖華勝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

這般裝扮讓她少了幾分少女的靈動,卻多了幾分貴婦人的端莊。

這身行頭是裴葉精心為她準備的。

裴葉說:"王妃回門,自然要讓娘家人刮目相看,從此不敢小覷於您。"

南梔覺得這話在理,便頂著這滿頭珠翠出門了。

雖然頗感沉重,但為了麵子,也隻得忍著。

寧王打量著南梔,心想這個草包打扮一番,倒也有幾分姿色。

侍衛們在花轎上搭了一道木板,寧王順著這坡道緩緩上了花轎。

南梔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難得回門一趟,若不借機顯擺一番,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大好機會?

"相公,且慢。"南梔也跟著爬上了寧王的花轎。

寧王陰沉著臉看著她。

除了害她的時候,他實在不願多看她一眼。

"相公,臣妾擔心您無聊,故而想與您同坐一轎,陪您說說話。"

南梔一臉真誠,讓寧王覺得若是拒絕她,反倒顯得自己不近人情。

"也罷,你說吧,為夫聽著就是。"寧王索性閉目養神,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會讓他心煩意亂。

南梔卻不以為意,自顧自地開口道:"相公,臣妾給您講個笑話如何?您可知道水餃究竟是男子還是女子?"

寧王本不想搭理她,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她繼續說下去,知道她在等自己回答。

他隻得懶洋洋地掀開眼皮,道:"水餃與男女又有何幹係?"

"自然是有的!"南梔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水餃是男的——"

寧王的臉色變幻不定,仿佛調色盤上的顏料被人胡亂塗抹。

南梔瞟了他一眼,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夫君,你該多讀些雜書了。昨日對韻你輸了,今日猜謎又栽了跟頭。這傳出去,可別讓人說臣妾的相公不中用。"

寧王嘴角抽搐。

這"不中用"三個字用得可真妙,怎麼聽著像是暗指他那方麵不行似的?

他暗自歎息,在這些俗不可耐的玩意兒上,他確實比不過她。

可她一個閨中淑女,不學正經東西,倒把這些市井之徒的把戲學得滾瓜爛熟,還沾沾自喜,真是不知羞恥。

寧王索性閉目養神,懶得搭理她。

馬車徐徐駛入將軍府,此時已近午時。

將軍府看起來並未因王妃回門宴而顯得格外忙碌。

這場宴席並未廣邀賓客,隻有幾位特殊的來客。

不過這些人的到來,與其說是為了慶賀寧王妃歸寧,倒不如說各懷心思。

三皇子來此純粹是為了借機親近他心儀已久的沈南雪。

五皇子和七皇子從小與三皇子形影不離,這回也跟著湊了熱鬧。

沈南雪的外祖一家為了維持她繼母的良好形象,也趕來捧場。

其他賓客則是朝中大臣礙於情麵,隨意打發了家中閑散人等來此應酬。

此刻,幾位年輕人正在將軍府中庭的涼亭裏談笑風生。

"你們猜那個草包今天會回門嗎?"有人問道。

五皇子裴瀚一臉篤定地說:"我看懸。九皇叔克妻,那草包即便僥幸保住一條命,恐怕此刻也是病怏怏的。能不能從床上爬起來還是個問題呢。"

三皇子裴琪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依我看,回門是跑不了的,隻不過估摸著是孤身一人來。

咱們那位九皇叔,瘸腿殘軀,哪裏好意思跟著來丟臉呢?”

他的語氣裏滿是對裴淵的譏諷。

沈南雪和沈南星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幾位年輕貴公子中間,笑容燦爛如春花。

“我倒是盼著姐姐能回來,要不然咱們可就少了樂子了。”沈南雪說著話,那雙勾人的鳳眼不時看向三皇子,含情脈脈。

三皇子陷入了沉思。

他今日來沈府,可不單是為了道賀。

父皇吩咐他要時刻留意九皇叔的動向,看看他是否真如傳言那般無能可憐。

正當眾人爭論不休之際,沈南雪的貼身丫鬟蘭萱提著裙擺小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道:“小姐,寧王妃到了。”

寧王妃?

這三個字讓在座的人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

“什麼寧王妃?不過是個沒用的草包罷了。”沈南星撇這嘴道。

這話一出,立刻惹得幾位皇子哈哈大笑。

三皇子裴琪故作嚴肅,佯裝訓斥道:“南星,這等大不敬的話也敢亂說?就不怕我那九皇叔降罪於你?”

沈南星心知他是在開玩笑,沒真的動怒,也笑眯眯說:“三皇子您別嚇我啦,您那九皇叔,怕是巴不得我那沒用的姐姐早點去見閻王呢。”

幾人穿過月洞門來到前院時,原本熱鬧非凡的場麵頓時鴉雀無聲。

此時,沈將軍帶領全家上下,恭敬地站在大門前迎接寧王和寧王妃。

華麗的花轎停在將軍府門口,可裏麵的人遲遲沒有動靜。"

安家眾人已經站得腿腳發麻,卻不敢流露半分不耐煩之色,隻得強忍著繼續等候。

"寧王怎麼還不現身?莫不是傳令的小廝弄錯了?"沈夫人小聲開口,輕輕拽了拽丈夫的衣袖。

沈將軍聞言,立即瞪了妻子一眼。

婦道人家,哪裏懂得朝堂上的彎彎繞繞。

雖說如今的寧王已是權勢盡失,但當年他叱吒風雲之時,為大周立下的汗馬功勞可不容小覷。

那時的寧王,不僅智計百出,手段狠辣,更是雷厲風行,決斷如神。

僅僅是他的名號,就足以讓四方臣服。

沈將軍對寧王,心中依舊存有幾分敬畏之意。

見丈夫對一個癱瘓在床的人如此忌憚,沈夫人心中不悅,不滿埋怨道:"俗話說得好,落難的鳳凰不如雞,您何必如此畏首畏尾?"

沈將軍狠狠瞥了她一眼,冷聲道:"婦人之見,不可亂語。"

眾人又等了許久,終於見平安慢悠悠地踱步而來,對著轎夫揮了揮手:"別杵著了,把轎子放下吧。動作輕點,可別碰著我家王爺。"

"堂堂七尺男兒,還怕磕著碰著?嗬。"三皇子忍不住低聲嘲諷。

此時,轎中的寧王低頭看著趴在自己腿上流口水的女子,眼中寒光閃爍。

"王妃,咱們到了。"

南梔被這帶著壓抑怒火的聲音驚醒,猛地抬起頭來。

轎簾掀開的瞬間,芍藥和裴葉已恭敬地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南梔下了轎。

沈南雪和沈南星看到南梔時,瞬間被她頭上那價值連城的珠寶點翠驚得目瞪口呆。

羨慕嫉妒之情油然而生,讓她們的表情變得極為扭曲。

她一個草包,憑什麼能戴上這等華貴的首飾?

而三皇子的目光,卻始終緊盯著花轎內部,絲毫未曾移開。

九皇叔,曾是他登基路上最難對付的勁敵。

兩人明裏暗裏較量,卻始終難分勝負。

寧王府的暗中布局,龐大的勢力網絡,不光是他,就連父皇使盡渾身解數,也無法窺其一斑。

天不遂人願,他突然染上一場怪病,不單是容貌全毀,更是摧垮了他的驕傲、才華,還有那本該璀璨的前程。

這些年來,父皇總覺得他是在演戲。

但他心裏清楚,裝病一兩個月容易,可要裝上七八年,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哪個人能有如此強大的意誌力,能把病人的角色演繹得如此逼真,持續這麼長時間?

父皇終究是多慮了。

等平安把木板架好,寧王的輪椅便順著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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