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母這才親昵的挽起虞惜寧的手,苦口婆心的勸道:“惜寧,你這回一趟娘家又不是不回來了,哪裏需要算的這般清楚?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打算改嫁了要和我崔府劃清界限呢。”
“這搬來搬去的多辛苦呀?勞民又傷財的,想來就是親家母親家公知道了也不會支持。”
崔母這話本是試探,虞惜寧也聽明白她這是怕自己帶上嫁妝一走了之。
她嘴角翹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索性順著崔母的話往下說:“我曉得這些日子母親為了我改嫁的事情多有操勞,我也不忍母親如此為我心憂。”
“改嫁的事情我定然會好生思慮,也恰好趁著這個機會回去讓父母掌掌眼,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的不是?”
“至於這嫁妝......”虞惜寧神色堅定,“於情於理,我都是要帶走的。家父家母自然也是支持的。”
在聽到虞惜寧考慮改嫁的時候,崔母臉上的慈愛險些繃不住。
這些年崔府大小事宜都是虞惜寧在操持,從未讓她操過半點閑心。
虞惜寧也很懂事,常拿自己的嫁妝補貼家用,甚至整個都充了公。
如今若是要把這筆錢拿回去......光是想想崔母便覺得肉痛。
屋子裏頭,崔慶安氣衝衝的回了恒蕪院,他氣虞惜寧從前多麼溫順的一個人,如今竟然學會了頂撞人了。
“夫君這是怎麼了?可是弟妹還在為我先前一時衝動打了她一巴掌的事情置氣?”許鶯鶯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宜察覺的試探。
不待崔慶安回應,許鶯鶯一隻手摸上還未消腫的臉頰,另一隻手搭在了崔慶安的手背上,“若是弟妹還不肯消氣的話,我願意親自找她賠罪。”
許鶯鶯的手撫上還未顯懷的肚子,滿臉歉疚,“隻希望弟妹能夠看在肚子裏尚未出世侄子的份上,將此事揭過去。”
“不必了。”崔慶安幾乎是想也不想道:“那一巴掌她都還回來了,還要如此不依不饒的做派。”
“再者說你懷著孩子本就辛苦,她根本不該在這樣的小事上與你起爭執。”
許鶯鶯聞言,麵上很是感動,“多謝夫君體恤......那弟妹現如今是個什麼態度?”
說起這個崔慶安便覺得躁鬱難安,“還能是什麼態度?她要將彩禮悉數帶走回娘家!”
許鶯鶯聞言心裏咯噔一下,崔慶安在外征戰這些年不清楚府中事務,但她心裏卻是門清。
這些年多虧了虞惜寧用嫁妝補貼家用,崔府一大家子才過上而今的日子。
她若是把嫁妝帶走了,且不說崔府定然會因為此事元氣大傷,就說這麼大一筆數目,光是想想都肉疼。
但,話又說回來,若是虞惜寧就此走了一了百了,對她而言未必沒有好處。
許鶯鶯垂眸,“說起來,弟妹到底還年輕,這就守了活寡,耐不住寂寞也是人之常情......隻是可憐了二弟,為國捐軀,又被新婦棄之敝履。”
“惜寧不會改嫁的。”崔慶安這次倒是難得為虞惜寧說了一次話。
許鶯鶯的手陡然收緊捏住了被子。
這邊話音剛落下,就有丫鬟慌慌張張來報,二夫人帶著聽雨還有從尚書府帶來的一眾下人險些把庫房給搬空了,說是要回娘家。
崔慶安不自覺的陡然握緊雙拳,她竟真的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