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年站在門外,隻覺得胸口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他們結婚的這幾年裏,白芷柔一直有潔癖,總是以各種理由推開他,可現在這樣親密的舉動卻和另一個男人做的如此自然。
傅錦年猛地轉身離開。腳步聲驚動了白芷柔。
她心頭一跳,猛地坐直了身體,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
白芷柔眨了眨眼,努力看清門口那抹背影,可那裏已經空空如也。
傅錦年推開辦公室的門,目光落在文件上,卻久久沒有焦點。
手機嗡嗡震動,是個陌生號碼。
點開。
幾張照片,刺得他指尖都在抖。
照片上,是昨夜白芷柔給白宴青擦拭身體的畫麵,還有白宴青擁著她,她安穩睡在他懷中的場景。
傅錦年關掉手機,臉上沒什麼表情。
快了,快結束了。
抽屜裏,那份離婚協議書靜靜躺著。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白芷柔推門進來,保溫盒放在桌上,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早上在病房門口看到的那抹背影,不會真的是傅錦年吧?
她咬了咬下唇,試探地偷瞄著傅錦年的神色,可他低頭看著文件,麵無表情,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
“老公,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我給你帶了早飯過來,你......是不是來過病房那邊?我好像看到你了。”
她試探著,眼睛死死盯著傅錦年的反應。
傅錦年頭也沒抬,手中的筆頓了一下,冷淡地回應:“醫院臨時有事,就先過來了。早飯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白芷柔笑容一僵,站在原地有些尷尬,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保溫盒的提手。
“那好吧,別太累了,我......我先走了。”
保溫盒擱在桌上,她的眼角餘光,卻定在了桌角那張卡片上。
卡片精致,字跡娟秀:“傅學長,感謝您的悉心照顧。——沈卿寧。”
白芷柔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
傅錦年何曾將病人的感謝卡,擺在這樣顯眼的地方?
心頭一陣慌亂,她不受控製地抓起卡片,聲音發顫:“這......是什麼?”
傅錦年抬起頭,聲音不帶一絲溫度:“放下。”
白芷柔冷笑,話裏帶刺:“你什麼時候對病人這麼上心了?還是說,你根本忘不了沈卿寧?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傅錦年垂下眼簾,白芷柔這副理直氣壯的姿態,讓他心底冷笑不止。
明明是她背叛婚姻,徹夜不歸守著別的男人,連夫妻間最基本的親密都吝嗇給予。
現在,她倒有臉站在這裏,為了一張無關緊要的感謝卡質問他?
可笑。
這份無恥,他今天算是見識了。
“你沒資格質問我。”傅錦年聲音沒有起伏,“你不是已經有人陪了?”
白芷柔一怔:“你什麼意思?”
傅錦年摸出手機,點開幾張照片,屏幕直接懟到白芷柔麵前。
“昨晚,照顧得‘很辛苦’吧?”他尾音拖長,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照片上不堪入目的畫麵,讓白芷柔的臉瞬間血色褪盡,跟著便是惱羞成怒!
她拔高聲音辯解道,“你偷拍我?!傅錦年,你居然派人跟蹤我!我隻是在照顧病人,我們什麼都沒做!”
傅錦年收回手機,揣進兜裏,語氣平靜得嚇人。
“照顧病人需要十指緊扣?需要擁抱接吻?白芷柔,你當我是瞎子?”
白芷柔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些照片,每一張都曖昧得讓她無從抵賴。
“我......”
傅錦年掃過她蒼白的臉,一陣生理性的惡心翻湧上來。
“夠了,白芷柔。”傅錦年冷聲打斷她,“你現在做什麼,都和我沒關係了。”
他站起身,走到抽屜旁,拉開,拿出那份早就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啪”一聲甩在桌上。
力道不重,卻像一記重錘砸在白芷柔心上。
“我們離婚吧。”傅錦年聲音不帶任何溫度,“到時候,你想照顧誰,想怎麼親密,都與我無關。”
白芷柔的呼吸一滯,死死盯著桌上那幾個刺目的黑字——離婚協議書。
她猛地抬頭,看向傅錦年,眼眶迅速泛紅,水汽氤氳。
“老公,你開玩笑的,對不對?我不信,你怎麼可能......要和我離婚?”她的聲音發顫。
傅錦年瞥見她眼底的水光,移開了投向她的餘光,落在冰冷的紙張上:“三十天離婚冷靜期一過,我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白芷柔死死盯著那份離婚協議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咬緊下唇,雙手控製不住地輕顫,忽然,她扯出一聲冷笑。
“傅錦年,你不覺得你這次鬧得太過分了嗎?我和宴青哥什麼都沒有,我已經解釋過了!”
她的臉從協議書上抬起,不耐的直視傅錦年,眼底的淚光被強行壓下。
“我告訴你,適可而止!這種威脅對我沒用,你以為我會怕?”
“咚咚咚——”
突兀的敲門聲打破了辦公室裏劍拔弩張的氣氛。
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護士探頭進來,小心翼翼地開口:“傅醫生,不好意思打擾您。現在該去查房了,三號床的病人情況有些反複,需要您馬上過去看看。”
傅錦年聞言,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伸手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衣領。
他甚至沒有再朝白芷柔的方向瞥過一眼,徑直走向門口,隻冷淡地丟下一句:“我去忙了。”
護士敏銳地察覺到兩人間的不對勁。
她立刻垂下頭,不敢多言,默默退到一旁,讓傅錦年先行。
白芷柔僵在原地,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她看著傅錦年的背影,手中的碎片已經被她捏得皺成一團。
“學長,你來了。”
沈卿寧的聲音輕輕的,帶著幾分客氣。她放下手裏的故事書,從病床邊站起身。
病房裏光線柔和,小家夥穿著醫院的條紋病號服,臉頰沒什麼血色,但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
傅錦年隻“嗯”了聲。
“傅叔叔好!”沈念琦倒是先咧開嘴,聲音又甜又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