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好啊！那就離啊！”

我放下筷子，舉著手機走出門外，壓低聲音回懟她：

【一開始我就說了，人命關天，他楊振華就做不了這個手術，醫者父母心，你們拿人命給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好，現在出事了，我方案也給了，你既然還想一心護著他。】

【那就離啊，我也正好不想過了！】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一下，片刻後張染也氣了：

【我知道我爽約你心裏有氣，但是我也承諾抽時間再跟你一起回了，你鬧什麼？】

【反正我不管，振華那台手術，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則，我真答應離婚了，你可別哭著求我複合！哼！顧文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麼，想故意激我？沒門！。】

聽著那頭語末時自信的嗤笑聲，我也不由冷笑了起來。

誠然，我以前是愛張染愛的過分，每次一到這種時候，我都會想方設法的低聲下氣求複合。

可是，這次她錯了，這次的端午節已經徹底的讓我看清了她的人，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我正要跟張染攤牌我不是說氣話，電話那頭卻傳來楊振華的喊聲：

【染染，馬上開席了，咱爸叫你吃飯呢。】

然後我感覺到張染似乎捂住了話筒，回複聲溫柔的不像話：

【我處理點醫院的事，馬上就來，你跟咱爸說一聲。】

我笑了：

【呦！咱們？張院長這是又認了個爹啊？你跟我打這麼久電話，不怕你爹久等？】

【也是，畢竟啊...哼.....我小心眼兒我有病。】

張染頓時怒吼：

【顧文哲！你陰陽怪氣有意思嗎？振華他們村地方小是非多，我是他上司，幫個忙充充門麵怎麼了，你在那邊發什麼瘋！？】

【我現在就隻跟你說一句，你今天必須回去把手術給振華做了，不然，你就等著我的離婚協議書吧。！】

說完後她直接掛斷電話。

而我站在老家房子門口，吹著風內心卻一陣悵然。

可才下決心，這次絕對不當背鍋俠後。

到了晚上，就在我以為張染至少也會把那名病人送到二院時。

結果衛健所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說那名心臟搭橋的病人死了，現在有人舉報我酒後手術，造成了這次醫療事故，此刻病人家屬就在醫院裏鬧著要我償命。。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大概神經錯亂了。

我呼吸急促：

【同誌，您是不是搞錯了，這個病人的手術一不是我做的，什麼酒後手術，實屬汙蔑！二是這個病人今天出現術後感染後，我因趕不回來，不是讓張染院長給他送給二院張主任那裏去了嗎？】

但那邊的查辦人員卻將舉報信直接發了過來。

我腦子頓時一陣嗡鳴，連忙驅車連夜花了八九個小時趕回醫院。

一進門，我就看到了哭天喊地的逝者家屬，對上查辦這次醫療事故同誌厭惡目光後，我請求和舉報人對峙。

但查辦人員沒說話，隻是拉出證人指認我。

張染推門而進，看著我的眼神滿是嫌惡。

【顧文哲！我原以為你隻是小心眼，手術上還是專業的，卻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無恥！居然酒後手術把人害死，現在還栽贓到振華頭上！】

【我真是看錯你了！你這樣的人不配當醫生！更不配做我的丈夫！尤其不配做人！你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我僵在原地，喉嚨像紮進了千根針般。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舉報人居然會是自己的妻子，也難怪查辦人員會這麼相信。

良久之後，我才艱澀開口：

【張染，就為了楊振華的這個主任位置，一條人命就可以被你拿來這樣做局？你的良心！不難安嗎？！】

【什麼做局！？難道這次手術單上的主刀人不是你！】

張染胸口起伏劇烈，看向我目光晦暗：

她一句話，就讓當場哭喊的逝者家屬如殺人凶手般齊齊看向了我。

而張染的下句話更是點燃了所有人的怒氣。

【作為你的妻子，我晚上都聽見你夢話再說死的好，隻要楊振華可以倒黴，一條人命算什麼！】

一句話，坐實了一切。

更因為張染已經和當天做手術的人串好了口供，也毀掉手術視頻。

衛健部門當場就認定了我為該事故責任人。

張染立刻出具了辭退單，牆頭草的同事們的唾沫也紛紛落在我身上。

我失魂落魄剛收拾好東西要走，可還沒到門口就被情緒激動的家屬踹到在地。

【你該死！為什麼害死我兒子，誰讓你喝酒的！】

婦人一腳一腳踹著我，抬手猛扇我巴掌。

視野漸漸模糊，婦人被拖走，我也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物品。

可楊振華的聲音卻突然在背後響起：

【哲哥，你這是罪有應得啊！】

我轉過身，就看到楊振華那張令人生厭的臉，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故作驚訝地看向我的裝東西的紙箱：

【哎呀，怎麼出了醫療事故要離職謝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