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分公司連續虧損幾千萬,還在不停地砸錢進去。
每次勸阻時,他總是說,做企業不能隻看利益還要有情懷。
直到我走進他的書房,發現了令人窒息的真相。
牆上掛著他與另一個女人的婚紗照,
可是當我看清那個女人的臉時,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幾乎和我一樣的眼中卻透露出狠戾。
塵封多年的記憶逐漸清晰,所謂的情懷不過是一個幌子。
原來,我深愛的那個男人,不惜用五年的時間為我編織了一個牢籠。
這次,我毫不猶豫地接受了老總拋來的橄欖,決定飛往外地工作。
而他直衝到機場,徹底慌了神。
1.
這是我第十次向陸向嶼提及,位於港城的分公司“絲悅集團”始終入不敷出。
可他依舊像從前那樣,用無關的理由搪塞過去。
隨後,他丟下一句,“集團還有急事,我得先走。”
我實在無法忍受總公司每年都要向港城撥付一大筆資金,卻毫無成效。
於是這一次,我與他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他最後氣衝衝地摔門離開了別墅。
說實話,我真的很想知道,陸向嶼為什麼要堅守一家毫無盈利的公司這麼多年。
六年來,虧損的數字早已觸目驚心。
在我的印象中,他向來是個對財務數據極度敏銳的人。。
看到他落在沙發上的公文包,我走上前撿了起來。
心底隱隱預感,二樓的書房或許藏著我要的答案。
而那黑色皮包裏,一定有著打開書房的鑰匙。
平時,他嚴禁任何人進入書房,說那裏存放的都是重要的文件和機密。
除了他每日必定鎖門,我此前確實對書房裏的東西興致缺缺。
原以為那裏不過是些商業合同,或是晦澀難懂的專業書籍。
果然,我在包裏找到了那串鑰匙,走上樓。
然後推門而入。
白色的紗簾覆蓋著飄窗和牆壁,此時被風吹得亂舞。
我本想上前幫他關好,卻在紗簾後麵發現了讓人窒息的一幕。
牆麵上掛著一張巨大的照片,陸向嶼攬著個穿白裙的女孩。
看清女孩麵容的刹那,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嗚咽。
身體仿佛被施了咒語,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嘴裏不假思索地喃喃道,
“放過我吧,求你放過我......”
我仔細端詳著照片中少女的麵容,努力在腦海中搜尋關於她的記憶。
我一次次強迫自己回憶她的容貌,但得到的隻有越來越嚴重的頭痛。
那種疼痛甚至讓我胃部翻騰,忍不住幹嘔。
她到底是誰?
為什麼我會對她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她和陸向嶼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我急忙下樓,拿起玄關的車鑰匙,直接奔向我的心理醫生那裏。
在向醫生傾訴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她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緊追不舍地詢問細節。
而眼神卻複雜得讓人看不懂。
她簡單地為我做了心理疏導和催眠。
離開時,我滿腦子都是那張照片,直到走到停車場才發現手機忘拿了。
折返回去時,虛掩的門縫裏飄出對話聲。
“陸總,沈小姐看到了舒悅的照片,她記憶好像有恢複的跡象。”
醫生的聲音帶著警告,
“再繼續用藥壓製,可能會造成永久性損傷。”
“必須封住她的記憶。” 陸向嶼的聲音冷得像冰。
聽到舒悅這個名字,我全身一震,腦海裏似乎有意無意地將她與照片中的女人聯係在了一起。
接著我又想起港城那個分公司的名字,“絲悅”。
思悅。
是我太多疑了嗎?
分公司從始至終都沒有盈利,難道是因為它是陸向嶼給那個女孩做的一個空殼公司?
我不敢去深究他們之間可能存在的關係。
我死死攥住方向盤,平日裏暢通的道路此刻無比漫長。
終於看見熟悉的別墅,陸向嶼的車早已停在院落裏,我跌跌撞撞衝下車,三步並作兩步跑向大門。
推開門的瞬間,蒸騰的熱氣裹挾著蓮葉粥的清香撲麵而來。
他係著圍裙從廚房探出頭,露出溫柔的笑,
“等你好久了,快來嘗嘗 ......”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他,
“陸舒悅,到底是誰?”
2
他的手指猛地攥緊圍裙邊角,但很快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沒和你說過嗎?我一直有個姐姐。”
姐姐?
他什麼時候有過姐姐?
可牆上密密麻麻的合照,分明記錄著他們從青澀到成熟的歲月。
一種巨大的不安感湧上心頭,我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我並沒有很了解。
我總是毫無保留地向他傾訴自己的經曆,卻得不到他相應的回應。
我們結婚已經五年了。
如果他真的一直在騙我,那如今的我還有機會離開嗎?
或許,我該懊悔自己幾個小時前非要踏進他的禁地?
不,我絕不後悔。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強撐著不讓聲音發抖,
“書房裏的照片,你怎麼解釋?還有那些標注著紀念日的行程單。”
“為什麼要騙我說房間裏放的是機密文件?”
“絲悅集團根本就是為她設的幌子,對不對?”
我有太多問題想問清楚,但卻早已泣不成聲。
往日裏連我委屈的表情都看不下去的他,這次卻任由我哭了很久,依然無動於衷。
直到抽泣變成無力的喘息,他才冷冷地開口,
“哭夠了嗎?”
“哭夠了就過來喝湯。”
我一揮手,滾燙的瓷碗被我揮落在地。
“沈萱柔,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不是早就說過,別去管那些不該管的事嗎?你怎麼就不聽呢?”
聽到他的話,我冷笑一聲,目光落在灑了一地的蓮葉粥上。
“這粥裏,肯定被下了什麼東西吧。失憶藥?你巴不得我喝下去吧?”
“好讓我忘記你和陸舒悅的事!”
”陸向嶼,你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們就分手。”
他背過身去,不願麵對我的歇斯底裏。
接著拿起沙發上放著的西裝外套,轉身冷冷地看著我,
“萱柔,我勸你好好想想。”
“離開了我,還有誰會像我這樣對你?”
過去五年,他確實將我捧在掌心。
發燒時徹夜守在床邊物理降溫,生理期煮好紅棗湯捂在懷裏帶到公司,甚至記得我隨口提過的童年玩偶,托人從國外高價買回。
可這份 “愛” 總帶著枷鎖。
他規定我每天必須按時吃藥,手機裏的定位永遠開啟,就連閨蜜約我逛街,也得提前報備行程。
書房裏那把常年上鎖的鑰匙,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甚至我的事業規劃,他都要插手幹涉。
上個月,星耀集團拋來橄欖枝,邀我擔任海市總部合作。
我自然拒絕了,也沒和陸向嶼提起這件事。
卻在第二天收到人事的解約通知。
他將離職協議拍在桌上,語氣不容置疑,
“你身體不好,高強度工作不適合你。”
“以後完全可以依靠我。”
我以為他是舍不得我,才會這麼說。
但現在看來,他隻是害怕我離開他的監視,害怕沒有人監督我吃藥。
萬一哪天我恢複記憶,會對他和陸舒悅不利。
愛我,是他精心編織的謊言。
牢牢掌控我,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思緒被手機鈴聲拉回現實,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接通,
“沈小姐,我兩天後就要回海市了。臨走前,我還是想問問你。”
“你願意跟我去海市發展嗎?待遇是你現在的五倍。”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回答道,
“謝謝您,讓我再考慮一下。”
“在您離開前,我會給您一個明確的答複。”
3
掛斷電話後,我癱倒在沙發上,意識漸漸模糊。
夢裏,我被困在昏暗的儲物間。
一個戴珍珠發卡的女生扯住我的頭發,將辣椒醬抹在我臉上。
“瞧瞧,這張臉多適合當調色盤。”
辛辣的痛感從臉頰蔓延,淚水混著醬料流進嘴裏。
“萱柔,你臉上怎麼開花了?”
四周傳來尖銳的哄笑,像無數根針紮進耳膜。
當我渾身狼狽地回到教室,迎接我的是此起彼伏的嗤笑聲。
猛然驚醒時,冷汗浸透了後背。
照片裏,陸向嶼靠在床頭小憩,身旁的女生捧著蛋糕歪頭淺笑。
那抹珍珠發卡的反光刺痛了我的眼,記憶如潮水般翻湧。
照片裏的女生,分明是高中時帶頭欺淩我的陸舒悅。
而書房裏那張泛黃的合影,此刻終於對上了號。
我顫抖著撥通陸向嶼的號碼。
“你想清楚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略帶沙啞,仿佛剛剛從睡夢中醒來。
我聲音顫抖地問道,
“陸舒悅是誰?”
我死死攥住手機。
長久的沉默後,聽筒裏傳來一聲歎息。
我盯著窗外的雨幕,過往的點點滴滴拚湊成殘酷的真相。
突然,我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裏滿是自嘲。
我竟然愛上了仇人的弟弟,還在他編織的謊言裏沉溺多年。
記憶不斷湧入我的腦海,讓我感到一陣陣的昏沉。
再次醒來時,陸向嶼像往常一樣,帶著笑容看著我。
我避開他的目光,有氣無力地質問他,
“陸向嶼,這麼多年把我當傻子騙,有意思嗎?”
“看我被你們姐弟倆耍得團團轉,很得意吧?”
他抓住我的手腕,試圖解釋,
“萱柔,你誤會了。陸舒悅隻是我家的養女,我和她平時並沒有太多往來。”
我已經懶得掙紮,但他還是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放,仿佛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港城的絲悅公司,所有項目全部終止。”
“這是我提出的條件。”
他突然嗤笑出聲,指尖撫過我泛紅的眼眶,
“又在鬧脾氣?等你睡一覺就不記得這些胡話了。”
“相信我,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你著想。”
被欺淩、被欺騙、被束縛,這就是他所謂的為我著想。
聽到他的回答,我心裏反而出奇地平靜。
“好。”
他終於放鬆警惕,在我發頂落下一吻,
“這才是我的乖女孩。”我主動擁抱上他的身軀,像是在做最後一次的告別。
在他看不見的身後,我不動聲色解鎖手機,查看著定好的航班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