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
短時間內,宋昭昭除了對原主所經曆的一些事情感同身受以外,隻覺思緒紛亂,不由一陣頭昏腦脹。
“王妃,您且先歇息片刻!”
桂嬤嬤原本是想要將宋昭昭扶起來的,見宋昭昭臉色慘白,整個人都搖搖欲墜,她忙攙扶著宋昭昭就近坐在邊上的錦榻上。
抽了條帕子遞了過去,語重心長地勸慰道:
“王妃,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如今您既已嫁入戰王府,此生便已注定!往事前塵,王妃且都忘了吧!”
“嬤嬤......”
宋昭昭知桂嬤嬤眼下如此言語,定是信了方才為她求情的丫鬟所言。
但桂嬤嬤並沒有給宋昭昭解釋的機會,亦或是覺得宋昭昭再如何解釋也無濟於事,隻看向不久前,曾跪地為宋昭昭求情的那道女聲的主人。
那人一身陪嫁丫鬟裝扮,此刻她低垂著頭,額頭上剛剛因不停磕頭而泛起一片血暈。
桂嬤嬤知她是從定國公府陪嫁過來的丫鬟,當下吩咐道:“我已命人去傳了府醫,待王妃包紮好傷口,務必仔細照顧著,待到王爺氣消一些,我會親自來接王妃到正房!王妃還需隨王爺一同進宮覲見太後娘娘,與皇上和皇後娘娘請安!”
“嬤嬤......”
宋昭昭見桂嬤嬤吩咐完了,便準備離開,忙再次出了聲。
雖然她不知道戰王府這門親事最後因何以這種方式落在了她的頭上,但接收了原主記憶,又經曆過剛剛那場劫難的她比誰都清楚,隻要桂嬤嬤在,她就是安全的!
然,不等她話出口,那丫鬟卻低垂著頭,先她一步開了口:“嬤嬤放心,奴婢七巧,一定會照顧好大小姐......王妃的!”
七巧?!
聽到這個名字,宋昭昭心下陡地一沉!
娥眉微蹙著,將視線落在了那名丫鬟身上。
尚未理清的思緒中,有關七巧的記憶紛遝而來,她那剛要出口的話卡在喉間,舌尖抵著上齶轉了兩轉,終是緩緩閉上了嘴。
好吧!
不安全也沒辦法。
誰讓人家手裏有人質呢!
七巧啊!
那可是原主宋昭昭奶娘的女兒,從小跟著原主宋昭昭一起在南疆長大,兩人說是主仆實則情同姐妹的七巧啊!
除了七巧,兩個月前隨她一起回京的,還有她的奶娘。
眼下她們母女,恐怕都在她的大伯母,如今的定國公夫人趙氏手上。
事到如今,她的父母兄長全都遠在南疆,遠水救不了近火,橫豎她已經頂著宋清婉的身份入了戰王府,跟戰王拜了天地。
她倒要看看,宋昭昭的好伯母,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
桂嬤嬤走後,宋昭昭的視線仍舊停駐在那自稱七巧的丫鬟身上,那丫鬟知宋昭昭在看著她,指尖微微發顫,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
見狀,宋昭昭眸光微閃了下,聲音泛著冷意:“你可有話要說?”
丫鬟默了默,躊躇聲道:“奴婢......先把門關上。”
語落,她快步向外。
宋昭昭目送她到了門口,向外張望了兩眼,才關了房門,倒也不急。
緩緩抬手,她邊拿手裏的帕子按壓額頭,邊回轉過身,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卻不期忽聞一道輕飄飄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小心!”
她瞳眸一縮,尚不及反應便已被人從身後纏了脖頸。
宋昭昭的脖子,已經很疼了。
這下更是雪上加霜!
不過虱子多了不癢,疼的多了也就不那麼難以忍受了。
隻見她眸色冷凝,抄起手邊的墨玉如意,猛地朝後,哐啷一聲,砸在了假七巧的腦袋上!
一下不行!
還有第二下!
主打一個快準狠!
隨著假七巧一聲悶哼,纏繞著頸部的力度鬆懈。
宋昭昭得以脫困,卻仍舊精神緊繃,不敢有絲毫鬆懈。
回轉過身,冷冷的踢了假七巧一腳,確定已經暈死的透透的。
她娥眉緊鎖著,扯了假七巧的腰帶,將她的雙手死死捆住,這才回轉過身,朝著方才發出聲音的床榻方向望去。
但見那裏靜悄悄一片,沒有任何動靜。
她心下狐疑,拎著手裏的墨玉如意,拖曳著大紅色喜服長長的裙擺,一步,一步,緩步上前,指尖猛地掀起了榻前的紗帳。
待看清紗帳內的一幕,她心頭驀地一顫,直覺後背一陣發涼,周身的汗毛再次悉數豎了起來。
從方才桂嬤嬤跟軒轅聿對話時,她就已經曉得這床榻上有人。
她以為,方才出聲提醒她小心身後的,是榻上躺著那人。
但是眼下,榻上那人,仍舊雙眸緊閉,毫無生氣的睡著。
讓她驚悚無比的,是那人腳下,竟浮著一團朦朧的白色光暈。
在那白色光暈之中,有一男子,容顏俊逸,素衣墨發,赫然竟是方才欲要置她於死地,卻被她砸傷拂袖而去的大梁戰王——軒轅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