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男孩要離開,女兒用盡了全身力氣阻止他。
撕扯中男孩打了女兒一巴掌,還朝她臉上啐了一口口水,並扯著嗓子大聲用英文辱罵:「Bitch!」
因為聲音太大,幾個正在上體育課的學生聽到了動靜。
視頻卻在這裏嘎然而止。
可這能說明什麼。
我質疑可能是男生侵犯了我的女兒,而女兒阻止他離開,隻是不想欺辱的人逃脫。
但老師很快便取出一份長長的名單。
上麵有本班的、外班的約達50名同學聯合簽名。
他們證明,我女兒平日裏對男生有好感,並給他寫過情書。
「這幾份情書,公安機關已經做過筆記鑒定,確實是祝明月所寫。」
「孩子爸爸,我理解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青春期的孩子心裏想什麼,不管是我們當老師的,還是家長其實並不能完全且深入的了解。」
「我知道勾引這個詞並不恰當,隻是當事的男孩為了自己麵子才這樣說,您放心,接下來作為班主任我一定會加強這方麵的思想教育。」
我仔細看了看所謂的情書。
從內容上來看,更像是青春疼痛文學。
而且裏麵的並沒有特定指向男主人公是誰,怎麼就能證明女兒的情書是寫給涉事的學生張霸呢。
沒等我詢問,班主任便歎了一口氣。
「祝明月家長,我不明白您妻子卻對外宣稱單身母親的原因,我也不懂你為何在孩子成長教育過程中一直缺失。」
「我更不想探究你們夫妻隱婚的原因,你去精神病院看看祝明月媽媽,也許就會明白你女兒為什麼喜歡男同學了。」
我這才知道,女兒死後妻子來學校討要說法,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卻趕來將妻子捉了回去。
我見到了妻子。
蓬頭垢麵,見到我就下跪。
「我聽話,你能告訴我明月是怎麼死的嗎?」
說著,妻子就撲上來。
我渾身僵硬,跟在我身後的醫生說:「這是我們經過治療,她知道你的女兒沒了,經常念叨的一句話......」
沒等他說完,妻子開始當著所有人的麵解開自己的衣扣。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還小,你們上我吧。」
「對,我淫蕩,我無恥,我是賤人,我喜歡男人。」
我用力的抱著妻子,阻止她繼續脫下去。
可妻子卻抓著頭發大吼大叫,「我都做,我願意。」
那醫生卻說:
「經診治,祝女士患有被迫害妄想症和精神癔症,簡言之,在她的世界裏,可能有變態男人正強迫她發生親密關係。」
「後來經過調查,祝女士單身撫養一個女兒,也許是生活裏長期缺少男人,才讓患上這種病吧。」
我猛然回頭:「沒有家屬簽字,誰送她來的醫院,又是誰在背後默默支付高昂的住院費。」
醫生說他不能透露相關信息。
我抱起妻子來到院長辦公室,「我要給祝餘辦理出院手續。」
可下一刻院長的話就把我澆了個透心涼,「她不能出院,她是被強製送進來的。」
他告訴我,如果要接妻子出院。
就必須征得居住地居民委員會同意。
臨出門前,院長告訴我妻子的住院費是一家名為信謙的企業讚助。
3
可信謙的老板姓張。
而導致女兒死亡的男同學也姓張。
我不信一件關聯的事會有這樣的巧合。
於是,我打電話問出了涉事男同學張霸父親——張信謙的住址。
然後在別墅大門口堵住了他出行的轎車。
我說我是祝明月的父親。
可對方神情傲慢,一腳腳踏進車裏,扭頭從包裏抽出一遝人民幣,輕蔑的砸在我身上。
「從沒聽說祝明月有父親,你上門鬧事不就為了錢,一萬夠不夠!」
「老子有的是錢,拿了錢就閉上嘴巴,滾!」
我死死盯著他笑了。
他不知道,上一個這麼砸錢的人,已經被我丟進鱷魚池裏了。
那一刻,我狠狠揪了下自己的肩膀。
本想要取下肩章,卻突然意識到,出了軍艦我就脫了衣服。
這一刻,我沒有猶豫。
掐著他的脖子拎了起來,看著剛才還囂張狠厲的人在我手裏掙紮,沒有絲毫猶豫準備弄死他,為妻子、為女兒報仇。
兜裏的手機卻響了。
張信謙掙得滿臉通紅,卻依舊言語輕蔑:
「從你踏進學校,走進精神病院起,就有人向我彙報了你的動向。」
「過去我以為姓祝的臭女人是單親媽媽,現在你跳出來了也好,隻是多收拾一個人而已,並不費事。」
「不過我這人還挺惜材,看你這一身腱子肉應該是打架的一把好手。」
「兄弟你呢也還年輕,未來還可以娶個年輕漂亮的妻子,再生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我們男人到八十歲都能生,要不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我考慮個屁。
一拳揮過去,打落張信謙兩顆牙齒。
可對方卻混不吝擦了擦嘴角,「敬酒不吃吃罰酒,勸你趕緊接電話,否則再遲幾秒鐘你老娘怕是性命不保。」
電話對麵,照顧母親的阿姨痛哭流涕:
「江年,你快回來,老姐姐超市買東西被人抓住偷竊鬧了起來,現在對方下了重手......」
手一抖,電話掉落在地上。
張信謙踮腳拍了拍我臉頰: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有錢能使鬼推磨,在江城我就是天,你知道江城有多少人民公仆依靠我的稅收養活嗎?」
臨走前,他一腳將地上的錢踢給我:
「這些是你老娘的醫藥費,大師吩咐今天不能殺生,給你機會再蹦躂幾天。」
「滾!」
再見到母親是在醫院裏。
醫生說她被人打的小腹出血。
為了從死神手裏搶回性命,醫院開了綠色通道,但老人很長一段時間隻能臥在床上,靠人工導尿維生。
阿姨告訴我,母親原本是想去學校了解情況,路過超市時覺得空手見領導有些不合適,便想著進超市買點禮物。
「您母親說禮多人不怪。」
「誰知我們剛進超市就被人提著衣領拖出來,結果在她口袋裏發現一塊手表。」
打完人後,對方很猖狂地說:
「打人不對,但偷竊名貴手表也要坐牢,要不然一起坐牢,要不然我們給你醫藥費,咱們就此罷休。」
阿姨打開手包。
「您母親不讓報警,說祝餘還在精神病院,她要是進了監獄,祝餘就沒指望了。」
淚水洶湧而出。
母親患有阿爾茨海默症,她早就忘了我這個兒子。
她甚至將妻子祝餘當成自己的女兒。
4
我跪在母親床前哭的像一個孩子。
我以為自己回來後,可以帶回妻子,可以為女兒討回公道。
沒想到幕後的張信謙竟然如此囂張。
對付這樣的人,本就不該用常規手段。
需要雙管齊下。
第一通電話打給更高一級執法部門。
對方聽到我自報家門後,很重視,立刻出動警員調查涉事案件相關監控資料。
第二通電話求助了領導。
很快,我便看到女兒事發當天的完整錄像。
早上十點20分學校課間操時間。
女兒上完課間操回到座位喝水,她不知道自己的水杯已經被人動過了。
喝完水剛走到門口便覺得頭有些暈。
這時回到教室的張霸扶著她坐了下來。
女兒還感激的說了聲:「謝謝。」
之後,便趴在自己座位上昏睡。
十點三十五分,是體育課。
張霸隨即離開教室。
可緊接著十點三十八分,他又再次返回。
然後就攙扶著女兒走向教室攝像頭死角。
之後便隻有聲音。
求救
撕扯
再來後,女兒掙紮爬到窗口,可張霸卻依舊不肯放過她。
女兒失去了自己的童貞。
兩分鐘後,也就是十點四十分。
張霸穿上褲子要離開。
女兒伸出頭喊:「救命」。
察覺罪魁禍首要離開,女兒要攔住他。
結果被對方連抽好幾個耳光,並吐口水辱罵。
「Bitch!」
「老子這是和你談戀愛。」
「看見沒,這是你天天趴在課桌上寫的情書,你說老師知道了會怎麼樣?」
「做我女朋友,你不吃虧。」
視頻裏,張霸拿出一遝錢砸在女兒臉上,並衝外麵的鏡頭比了個「耶!」
之後便掄起凳子砸碎了教室攝像頭。
看到這裏,我差點捏碎了拳頭。
負責修複視頻的同事提醒我,「缺失了一段內容,你女兒水裏被人加了料。」
我渾身一個激靈。
張霸絕對不是臨時起意。
他手裏拿的情書應該就是班主任給我看的證據。
那在教學樓對麵錄像的又是誰?
女兒所在班級及外班的約達50名同學聯合簽名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刻,我又看到了張信謙猖狂的嘴臉,他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三十分鐘後,技術同事恢複出了另外一段視頻。
張霸站在教學樓頂,抱起女兒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