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覺恭頓時惱了,姓顧的敢譏諷他是戲子。“顧不渝!這般田地了你還敢譏諷於我!要不是江知州好心給你操辦婚事,隻怕來日你顧家墳塋無人燒紙啊!”
這話說的又刁有毒,且顧不渝大婚的日子提起故去長者,其心可誅!
無端被cue的江知州內心極為無語,隻能擺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上前說和,他也想裝瞎當沒看見,隻不過一會還要和族叔商榷一二...。
白覺恭並不把江知州這從五品官員放在眼裏,佯裝要鬧事。
顧不渝低斥:“白公子,戲過了是會惹眼的!”二人心知肚明指的是什麼,今日這熱鬧看的何止明麵的這些人。
白覺恭霎時一驚,姓顧的果然可恨,最可恨的是他這副樣子好為人師自以為是的模樣像極了他的嫡親二弟,他五內泛酸一愣神氣勢便已然處於下風,又不好再去和顧不渝動手,回身泄憤般隨意踢打了送親隊裏的幾個人。
送親的眾人不敢阻攔隻得往後退,而後麵的人群貪看熱鬧不斷往前擠。
短短的嫁妝隊伍就這樣亂起來了,推擠之下讓陸玉娘本就貧寒的資產雪上加霜。
花轎一陣晃蕩,即便陸玉娘並未看見這一場景,聽著喧嘩之聲夾雜著呼喊的幾句也知道出事了。
蘭娣悄悄地在轎子的窗邊和她吐露了幾句,她當真無語得很。
陸玉娘簡直要被氣死了,姓白的混賬東西不是和顧不渝有過節嗎?
要打也去打迎親隊伍裏的人啊,打送親的算什麼本事?最最要緊的是這醫藥費誰賠?
說來也巧,挨打的這幾人便是陸玉娘的表舅一家,洋紅衫子冷場夫人的親丈夫、親兒子!
俗話說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呢,她們家不是金家的嫡枝,本就靠巴結嫡枝兒過活的。
今日送親便不為送表外甥女,想著也能來認幾個當官兒的也好,誰道遭了這幾下橫踢一通毒打。
拳怕少壯,棍怕老郎,金表舅和金表弟本就生的單薄,再加上白覺恭再如何聲色犬馬也是正經兒找了武師傅練過的。
白覺恭怒火洶湧下也忘了平常鬧事兒的時候也會給了銀子聽響兒的,今日盛怒之下誰敢提及此事?
就看挨打的那爺倆兒唯唯諾諾的樣子,遼東衛右布政史侄子的銀子他們敢拿嗎?
金家父子二人隻覺渾身都痛,更痛的是被打倒在地的時候身上配係的玉玨碎了。
金表舅母慌亂下釵環顫顫扶起父子二人發現金表舅還缺了兩顆牙,不由悲呼出聲。
陸玉娘也差點沒哭出聲來,補牙無論在那個朝代都很貴的呀!
陸玉娘並不知金家表舅來的心思,但她知道沒自己人家挨不了這頓打,白家不賠自己總不能看著吧。
不說良心上難受若真叫金表舅受了這麼大委屈回去,他日自己有守寡的那天就求助無門了。
聽說金舅母在成親前也往劉知縣夫人處跑了數次就是想知道親事可有轉圜的餘地,讓自己無辜的外甥女可否不嫁。
她也沒忘了妝容好了後金舅母暗示自己一嫁由父母二嫁由自己、明哲保身為上不可盡信人言諸如此類的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