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日白覺恭憤而離席後,江知州不放心這位大少爺也陪著周全跟去了。
屋內,白覺恭聽著侍衛長的彙報隻覺煩悶無比。
他覺得這次府城之行沒勁兒透了,他不能對顧不渝動私刑,怕壞了大事,隻能動動拳腳稍嘗快意。
可打他幾下算什麼,顧不渝骨頭硬得很,這根本就對他不痛不癢,隔靴搔癢如何能讓自己解恨。
唯有捏住他的痛處狠狠的抓撓一下叫他又痛又癢又無力回天才好。
顧不渝自幼庭訓森嚴,與自己當年已算是出格之舉,他愛惜羽毛,如今坎坷也不過是受了家中牽累,他本人並無過錯。
如今他三族死絕,他未及弱冠也未成家立業,還能從何處入手。
成家立業?對,成家。
想到此他心念一動。
正好手下那隊侍衛長已把陸家的根底都刨了出來。兩個令他憎惡的人才該成就好事讓他樂一樂。
他看著江知州緩緩道:“陸大人隻怕是要做丈人了,高興的連菜都不給吃了?”
江知州有些發懵,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兒啊。
白覺恭哂笑道:“顧子遲這麼個阿物也要在遼陽府紮根兒了,不早日成家立業對得起他祖父搭上的那條老命嗎?”
“陸大人今日此舉是看上了顧子遲給他做女婿,不滿本少爺教訓姓顧的,想來惱了才這般打發我呢!”
江知州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都哪跟哪啊?
白覺恭見他如此不識趣,拉下臉來,“江大人,我和顧子遲自幼相識,不忍他如今膝下淒涼,來日若誰看他不順眼弄死了他,連個後都沒有,陸大人世代書香,今時不同往日,難道還配不上顧不渝嗎?”
白覺恭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今日陸常文此舉正好給了自己一個契機。
聽聞他家長女懦弱不堪、粗鄙無文、德言容工皆不通,此女正好配得姓顧的。
陸家說起來又能堵人嘴,時代耕讀,陸常文正正經經的秀才公,清寒無比,正好配顧家的假清高。
哼,世世代代也沒出了那個縣的芝麻綠豆官的小閨女兒才要替自己燒香拜佛,最好立個長生牌位方不負自己成全這門親事的美意。
白家以前與顧家表麵上無甚交集,自己在顧不渝有怨也不是生死大仇,這事要是自己出麵為難多少有些仗勢欺人氣量狹小之嫌,也怕上麵的...多想。
江知州出麵最好,若不成也有個由頭讓他日夜為難顧不渝。
屆時顧不渝或死或廢,出了事就把他推出去。
順天府裏不知幾位...還等著瞧聖上和姓顧的打的哪路牌。
若立了功就能枯木逢春,這天下流放的就他有那份機緣嗎?
說到底還是要知道聖上那對於岐王(廢太孫)是個什麼打算,顧家絕不能再急流勇進躋身而上!
江知州原是遼陽府江知府的遠房族親,他自詡和自己這位有本事的親戚一樣也是忠君愛國食君祿擔君憂的文人雅士。
可這頂頂三次冪的上司的親侄兒,要求自己給這位素無來往的少年郎亂點鴛鴦譜,自己敢違逆嗎?
別說是點鴛鴦譜,就是點房子也得捏鼻子認了!
更何況是給別人點,慷他人之慨一概不是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