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佑魁略思索後開口道：“父親，堂兄，聖上的心思誰也難以揣測。且看如今不過讓顧不渝做了庶民，其它的皇親貴胄就收斂行跡便知道了。今日白家又是怎麼回事啊？白大少爺和顧不渝到底有多大的仇怨啊還特意去鬧事？”

江知州也不知道，他知天命的年紀了才混到知州情報網著實不夠細密。

江知府飲了一口自家女兒做的花茶才開口道：“你年紀小，不知道也不為奇，當年顧太傅有二子，顧不渝的父親是長子，還有一位次子叫顧輔陶。他年輕時娶過一位夫人，不知為何後來合離了。”

“這位夫人二嫁之後生了個女兒，可她之前在顧家時給顧輔陶生了個兒子，同父異母的兄妹倆感情倒是不錯時常見麵。”

“白覺恭昔年隨他大伯回京述職的時候，與這兄妹有些過節，還打傷了顧輔陶的兒子，顧不渝給兄妹倆出頭，白覺恭很是被收拾了一番，他自覺丟人出醜因此與顧不渝結怨。”

江佑魁猶自不解：“可是父親，這種兒時小事也值得白大公子如此大費周章嗎？本就是他一力促成，為難人不必還需親自再來？”

江知州倒是一派怡然模樣再不似當初求助時的慌亂。

江知府很是耐心的回答長子，“佑魁，你可知顧不渝自來遼陽府有多少人盯著？”

“你可知顧陸兩家自定親以來，城裏的生人多了多少？大婚這幾天悅來客棧的通鋪都快住滿了！”

他說完麵帶期許的看著兒子。

江佑魁聞音知意馬上道：“白公子，不，白家可能別有心思，所以白大公子今天也是特意來看的。一來試探顧不渝的深淺！二能吸引眾人注意，然後借機察看顧家。隻有顧不渝接受陸氏，絕了死灰複燃的心思，這些王孫貴戚才算看到了他的甘於平淡的誠意。”

“今日我見顧家如今不過一進宅院。顧不渝來此後很少出門，屋子陳列今日我看與尋常農家無異，就是多了點讀書人的東西。”

江知府這才欣慰起來：“還有三，把水攪渾，水至清則無魚！”

三人又聊了許久後用了宵夜，江知府留下了江知州後就陸續洗漱安歇了。

遼陽府最大客棧，悅來客棧上房裏，一位躬身的男子在和另一位坐著品茶的男子低聲竊語。

“小人混了進去，顧家如今不過一進的院落，無甚稀奇的，正房三間有兩間全是陸氏帶的嫁妝。陸家的嫁妝單子據說那嫁妝裏全是些常用的物件兒，要是不帶陸氏怕是連鋪蓋都難得，顧不渝也隻住一間布置成了書房，常住的那間書房裏掛著一幅畫”

“難為他這時候還辟了間書房，什麼畫？”

“仿的唐寅的桐陰清夢圖！”

“哈哈哈哈，”男子朗笑而吟“此生已謝功名念，清明應無到古槐嗎？他若真有此誌，那就成全他！下去吧，除了顧陸兩家如今還要再加上白家，若有異動再報便是。”

躬身的男子應聲稱是，輕聲緩步下樓離去。

隱隱聽到屋內複吟“十裏桐陰覆紫苔，先生閑試醉眠來。此生已謝功名念，清夢應無到古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