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比記憶中更美了，但那種美已經不會讓我心跳加速。

吳竹青走到我麵前，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曾彧銘，你來了。”

“我隻是路過。”我重複道，語氣平淡，“恭喜你們的展覽成功。”

她微微皺眉，似乎對我的冷淡感到意外：

“你......在歐洲過得怎麼樣？”

“還行。”我簡短地回答，再次嘗試離開，“抱歉，我得走了。”

“你急著去哪兒？”王丹桂譏諷地靠近，

“不會是趕著去地鐵站撿別人丟棄的報紙睡覺吧？哈哈哈！”

周圍的人們放聲大笑，聲音回蕩在展廳裏。

吳竹青笑著說：

“王丹桂，別這樣，好歹他曾經也是我的追求者，尊重點。”

“追求者？”一個傲慢的男聲插入。

韓翔琛從人群中走來，渾身散發著成功人士的氣息，

“竹青，展覽酒會要開始了，重要客人都等著呢。”

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眼中滿是鄙夷：

“這位是？哦，就是那個自作多情的窮鬼......”

韓翔琛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笑容，

他突然注意到我身後的遮蓋畫作，眉毛一挑：

“你站在這幅未揭幕的畫前做什麼？”

他走近幾步，仔細觀察那塊黑色絲絨布，

“等等，這該不會是你的畫吧？你居然敢把你的塗鴉帶到這個高級展廳來？”

眾人發出一陣刺耳的嘲笑。

“韓先生誤會了。”我平靜地說，盡管內心早已不屑和他們解釋，

隻想趕緊通知女朋友換個地方見麵。

“誤會？”韓翔琛大聲說道，“保安！這裏有人私自帶畫進來了！”

“我沒有......”我剛要解釋，卻被打斷。

“不用狡辯了，”韓翔琛走上前，指著那幅被遮蓋的畫，

“你以為用塊布蓋著就能裝像樣了？

你那三腳貓功夫，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周圍的人群越聚越多，都帶著看好戲的表情。

“我看看你的‘傑作’到底是什麼樣子。”韓翔琛伸手就要去掀那塊黑布。

“不要動那幅畫。”我連忙製止。

韓翔琛挑釁地看著我，

“別緊張，我們這些專業人士給你提點意見，也是在幫你。”

吳竹青看起來有點難堪：

“翔琛，別鬧了，我們去酒會吧！”

“怎麼，心疼了？你真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能管我幹什麼了？”

韓翔琛沒有顧及吳竹青的請求，難聽的話讓吳竹青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繼續靠近那幅畫，手已經搭在了遮蓋布上：

“大家來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垃圾藝術！”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大概是女友發來的信息，問我何時去找她。

我隻想等她來後一起揭幕，結束這場鬧劇。

眾人起哄附和：“掀開看看！掀開看看！”

“我說了，放手。”我的耐心即將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