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個在高鐵上吸煙的人渣把我打了，然後倒打一耙說是我打他。

一夜之間我就成了全網聲討的暴徒。

他毀掉了我的工作，甚至連我父母都被牽連，店鋪被查封。

我們一家人被逼到絕路。

“你這種正義魔人最惡心，以為自己多高尚？”韋昀指著我鼻子罵道。

“是你先動的手！”

“證據呢？有視頻嗎？”他冷笑。

“現在全網都知道你是個暴力狂，你完了！”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哈哈哈！就憑你？一個過街老鼠？”

我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攥得哢哢響。

這個無恥的東西不僅把我打了，還要毀掉我的一切！

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以為我會就此認命？

我忍被網暴，被威脅，被逼到絕路。

但是，遊戲才剛剛開始。

1

高鐵上，我正看著窗外風景，一股煙味鑽進鼻子。

循著味道走過去，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衛生間裏大搖大擺抽煙。

西裝革履的，一副人模狗樣。

“先生，這裏不能吸煙。”我敲敲門。

他瞪我一眼：“關你屁事？少管閑事！”

“高鐵禁煙，這是規定。”

“規定？老子就抽了怎麼著？你能拿我怎麼樣？”

滿嘴酒氣，顯然喝了不少，我直接找了乘務員。

“您好，有人在衛生間吸煙。”

乘務員立馬過去處理。

那男人看到乘務員來了，趕緊掐煙，嘴裏還嘟囔：“多管閑事的傻逼......”

乘務員客氣地勸阻教育，還登記了身份信息。

我瞄到身份證上的名字——韋昀。

本以為事情結束了。

沒想到乘務員一走，韋昀就出現在我麵前。

“你小子，敢告老子狀是吧？”一把抓住我衣領。

“你幹什麼？”

“幹什麼？教訓教訓你這個多管閑事的狗東西！”

拳頭朝我臉上招呼。

我完全沒料到他會動手，被打個措手不及。

他又推又打，把我推到車廂連接處角落裏。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正義使者？老子最討厭你這種假清高的玩意！”

拳頭雨點般落下。

我試圖反擊，被打得暈頭轉向。

幾個乘客看到了，但沒人敢上前，隻是遠遠看著。

乘務員趕過來，韋昀才停手。

“怎麼回事？”乘務員問。

韋昀立馬變臉：

“乘務員同誌，這人無緣無故打我！你看我臉都被他抓破了！”

我瞪大眼睛：“是你先動手的！”

“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突然發瘋打我！”韋昀指著臉上抓痕。

“大家都看到了！”

我轉頭看那幾個乘客，希望他們作證。但都低著頭，裝沒看到。

乘務員看我們都有傷，隻能先分開，說到站再處理。

下高鐵兩小時後，我在網上看到一個視頻。

韋昀捂著臉，一臉委屈對鏡頭說：

“朋友們，我今天在高鐵上遇到了一個瘋子。”

“我就是在衛生間裏正常使用，這個人突然衝過來對我大喊大叫。”

“說我影響到他了，還動手打我。你們看我的臉......”

他把臉湊近鏡頭，那道抓痕很明顯。

“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也沒惹他，他就像發瘋一樣要教訓我。”

“現在這社會怎麼了？還有沒有王法？”

“我一個老實人，什麼都沒做就要被打成這樣？”

視頻標題：“高鐵遇瘋子無故挨打，正常使用衛生間就被暴揍！”

評論炸了：

“這年輕人有病吧？無緣無故打人？”

“現在的人戾氣太重了，動不動就動手！”

“這種暴力狂最討厭，莫名其妙發瘋！”

“應該把這種人抓起來！”

還有人開始人肉我，雖然視頻沒正麵拍到，但已經有人通過線索找我身份了。

我立刻澄清：“事情不是這樣的！”

“他在高鐵衛生間吸煙，我舉報後他先動的手打我！他在撒謊！”

聲音瞬間被謾罵淹沒：

“還狡辯？視頻都拍到了！”

“吸煙？怎麼視頻裏沒有？明明是你無故打人！”

“編理由也編得像樣點，撒謊都不會！”

“這種人就應該被社會拋棄！”

幾小時內，我從路見不平的舉報者變成全網聲討的“暴力狂”。

韋昀這個真正的施暴者，卻成了無辜受害者。

2

第二天一早，手機被各種電話打爆。

陌生號碼，一接起來就是劈頭蓋臉的罵：

“你這個垃圾！”

“暴力狂，去死吧！”

“社會敗類！”

我關了機，但噩夢才開始。

上午十點，人事經理電話：“梅義黎，馬上到公司一趟。”

到公司，同事們看我眼神都不對。有人指指點點，有人避而遠之。

“梅義黎，坐下。”人事經理臉色難看。

“網上的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但事情不是那樣......”

“不管怎樣，現在公司聲譽受影響了。”

“客戶打電話抗議，說不願跟暴力員工的公司合作。”

“可是我沒有......”

“公司決定，從今天起，你被開除了。”

這話像重錘砸在頭上。

“開除？就因為網上謠言？”

“這不是謠言，視頻大家都看到了。公司不能容忍品德有問題的員工。”

“那視頻是假的！是他先動手的！”我激動站起來。

“你冷靜點。”人事經理後退一步。

“公司決定已經做出，不會改變。收拾東西，今天就走。”

我憤怒走出辦公室，同事們都躲得遠遠的，像看瘟神。

收拾東西時，平時關係不錯的王強走過來。

“義黎，你這次真做得過分了。就算他影響到你，你也不該打人啊。”

“我沒有打人！是他打我的！而且他是在吸煙！”

“算了吧，視頻都有了，還狡辯？”王強失望地搖頭。

“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好人。”

說完就走，再沒回頭。

抱著紙箱走出大樓，感覺所有人都在看我，都在議論。

回家發現網上情況更嚴重。

不僅身份信息被扒，連照片、工作單位、家庭住址都被公布了。

更可怕的是，有人建了專門針對我的群，幾千人在討論如何“製裁”我。

“這種人渣就應該讓他在社會上混不下去！”

“我已經給他公司打電話，要求開除他！”

“誰知道他家住哪？去門口抗議！”

“他父母開什麼店？給差評！”

當天下午，父親電話打來。

“義黎，出什麼事了？怎麼突然有這麼多人來店裏鬧？”聲音焦急。

“爸，你別急，我馬上過去。”

匆忙趕到父母小飯店，門口圍了一大群人，有人拍照，有人大聲罵。

“黑心店主！教出這種兒子！”

“抵製這家店！”

“什麼樣父母教出什麼樣孩子！”

我擠進人群，看到父親站在門口，臉色蒼白。

“義黎，這到底怎麼回事？”父親拉住我。

還沒等解釋，人群中就有人認出我：

“就是這家夥！打人的暴力狂！”

“他還敢出現！”

一群人朝我圍過來，我趕緊拉父親進店，關上門。

“義黎，你到底做了什麼？”父親手都在抖。

我把經過告訴父母，但他們明顯不太信。

“你真的沒打人？”母親問。

“真的沒有！媽，你還不了解我嗎？”

“可是網上視頻......”

“那視頻隱瞞了事實！他在吸煙！”

3

這時，門外傳來砸門聲。

“出來！出來道歉！”

“黑心店主，滾出這街區！”

母親嚇得抱緊我：“義黎，這怎麼辦？”

手機響了，房東打來的。

“小梅，你最近是不是惹麻煩了？”

“很多人打電話給我，要我趕緊把你趕走。”

“房東大叔，我可以解釋......”

“不用解釋了。我不想惹麻煩，這月底你就搬走。”

電話掛斷。

接下來幾天，情況越來越糟。

父母店被網友惡意刷差評，生意一落千丈。

母親整天流淚，父親也開始懷疑我是不是真做錯了。

朋友們疏遠我。有的直接拉黑，有的發微信問：“義黎，網上說的是真的嗎？”

找工作時，一提名字，對方立馬變臉。

“你就是那個高鐵打人的？”

“我們公司不需要這樣的員工。”

“請立刻離開。”

一星期內，我從正常人變成過街老鼠。

韋昀還在網上繼續發聲，收獲大量同情支持。

“感謝大家關心，我的傷好多了。”

“雖然遭受無妄之災，但我相信正義還在，相信社會好人多。”

看到這條，我差點砸手機。

就在我以為事情不能更糟時，警察找上門。

“梅義黎？跟我們走一趟。”兩個民警站在麵前。

“警察同誌，什麼事？”

“高鐵毆打他人案，有人報案。”

到派出所，原來韋昀正式報案，說我打了他。

“你承認在高鐵上與韋昀發生衝突嗎？”民警問。

“承認有衝突，但是他先動手！”

“有證據嗎？”

我愣住了。當時那麼混亂，我哪有心思留證據？

“我沒有直接證據，但當時有乘客看到！”

“我們調查過了，證人說看到你在打他。”

我徹底傻了。那些乘客為什麼撒謊？

就在我百口莫辭時，民警又說：“不過，我們調取了高鐵監控錄像。”

監控！我頓時有了希望。

看了監控，事情真相大白。

錄像清楚顯示，是韋昀先動手，而且他確實在衛生間吸煙。

“根據監控，韋昀在高鐵吸煙，並故意傷害他人。”

“我們決定對他行政拘留十五天。”

聽到這消息，我激動得快哭了。終於，真相大白！

但韋昀不甘心。被帶走前，他惡狠狠瞪我：“小子，你給我等著！”

我以為一切結束了，以為終於可以洗清冤屈。

我錯了。

韋昀被拘第三天晚上，我正在家吃飯，門外傳來重重敲門聲。

“開門！開門！”

透過貓眼看，門外站著三四個人，為首是個五十多歲女人。

小心打開門：“你們找誰？”

“你就是梅義黎？”女人上下打量我。

“害我兒子的就是你？”

我立刻明白，這是韋昀母親。

“阿姨，你兒子是因為違法才被抓，不是我害的。”

“放屁！”女人突然歇斯底裏。

“我兒子好好的，就是因為你才進拘留所！你賠我兒子！”

“您講點道理，是您兒子先打我......”

“什麼道理？老娘不講道理！”女人朝我衝過來。

“你這小畜生，毀了我兒子一輩子！”

指甲狠狠抓向我臉，我趕緊後退。

跟她一起來的中年男人開口：

“小子，我們今天就是告訴你，這事沒完！”

“要麼公開道歉，要麼我們讓你在這城市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