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
許恩念跪倒在程醉腳邊。
看見她下跪的瞬間,程醉的眼皮跳了一下,心也有一瞬的額收緊,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這些都是她的報應。
他冷眼瞧著許恩念,過去幾年被他捧在手心裏,細心嗬護的寶貝,現在卻像破爛一樣被他丟掉。
這樣從雲端墜入地獄的感覺,一定很痛苦吧?
就像當年他姐姐一樣痛苦。
許恩念咬緊牙關,額頭觸到地麵,發出一聲脆響。
她磕了第一個頭。
程醉卻開口:“力度不夠,不算。”
許恩念紅著眼抬起頭,重新抬頭,這一次重重落下,發出一聲悶響,額角立馬紅腫起來。
“還是不夠。”
旁邊的女人看不下去,一把揪住許恩念的頭發猛地抓起,然後狠狠地撞向地麵。
咚!
一瞬間,皮開肉綻,頭破血流。
巨大的痛楚讓許恩念渾身滲出冷汗。
她猙獰著表情對程醉怒吼:“你就是一個惡魔,你這樣的惡魔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也不配愛任何人!”
那女人狠狠扇了許恩念一個耳光,“閉嘴!”繼而笑臉盈盈地問程醉:“程少,剛才的力度可以嗎?”
程醉的表情這才有些滿意,他點頭,表示讚許:“不錯。”
那女人受了誇獎,用了更大的力氣把揪著許恩念的頭發把她抓起,然後更用力地撞向地麵。
這一次,許恩念感到天旋地轉,僅一秒就失去了意識。
但即使這樣,那女人還是不依不饒,硬生生拖著昏迷的許恩念又磕了下去。
程醉冷眼看完了這一切。
“程少,我做到了,我可以做你的未婚妻了嗎?”
遊戲結束,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程醉卻沒覺得半天痛快,甚至心口有些發堵。
他不耐煩地抬了一下眼皮:“我說了你們想辦法讓她心甘情願來給我磕頭,可沒讓你們把人玩暈過去,就這樣還想做我的未婚妻?”
他冷哼一聲:“都滾出去!”
女人們不願意,哭著鬧著不肯走,保鏢們粗暴地把他們拖出去,像丟垃圾一樣丟出別墅,然後咚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許恩念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躺在自己的房間。
她剛強撐著身體上的痛坐起身,房間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程醉攬著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走了進來,女孩清純漂亮,笑起來很靈動,跟當初的許恩念甚至有幾分相似。
“許恩念,正式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的未婚妻,白露。”
許恩念愣了半秒。
程醉又道:“兩年前我發生車禍,危在旦夕的時候是白鷺捐了一顆腎給我,她救了我一命,不然我還真沒法再繼續跟你繼續這場遊戲了。”
“所以啊,我要好好感謝白露,我會娶她進門,給她一場盛大又難忘的婚禮。”
他用婚禮對許恩念進行複仇,今天卻要給別人一場盛大的婚禮。
他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刺痛著許恩念,讓她忍不住渾身顫抖。
所有絕望壓迫著她的胸腔,她自己因為缺少一顆腎器官衰竭危在旦夕,但他卻要報答另一個女人。
當年捐腎,她以為程醉是真的愛自己,怕他知道是自己捐的會愧疚自責,所以再三囑托醫生一定要保密。
結果現在,卻有人冒領這顆腎。
多麼諷刺啊。
所有憤怒和悲痛最後化作一口淤血從許恩念的嘴裏噴湧而出。
這一刻,她也徹底釋然了。
沒什麼好解釋的了,她和程醉的所有恩恩怨怨都應該了結,既然他連愛都是假的,那告訴他這顆腎的來源又有什麼意義?
況且,她隻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再有半個月,就可以徹底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