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琛忽然逼近,我本能後退。
蘇依察覺異狀,整個人軟倒進陸時琛懷裏。
“時琛哥哥,送我回家吧,我好累。”
陸時琛毫不猶豫地將蘇依打橫抱起:“好,這就走。”
蘇依偎在他胸前,嗓音嬌軟:“時琛哥哥,我隻想和你兩個人。”
陸時琛聽懂了弦外之音。
當我伸手去拉車門時,他一腳將車門踹上,聲音冰冷:“你不用去了。”
我的手被夾在門縫,劇痛讓我五官扭曲,冷汗涔涔,臉色慘白如紙,身體篩糠般顫抖。
陸時琛瞥了我一眼,將蘇依安置在副駕,才打開車門。“廢物。”
說完,他坐進駕駛座,留給我的隻有嗆人的尾氣。
我手指紅腫麻木,痛覺神經仿佛已被碾碎。
翌日上午,我聯係花店訂花。
陸時琛聽見通話內容,勃然大怒,將我的手機狠狠摔在沙發上。
“沈清沫,買花這種事需要你親自盯著,懂?”
我繞過他去撿手機,“陸時琛,你知道花粉會讓我休克,我......”
陸時琛粗暴打斷:“你的死活,與我何幹?”
我如遭雷擊,踉蹌後退。
窒息感如潮水將我淹沒,無處可依。
沉默良久,我低聲道:“陸時琛,是我越界了。”
這樣的話,我已說過太多遍。
陸時琛雙手插兜,擦身而過:“沈清沫,擺正你的位置。”
我緊咬下唇,直至嘗到血腥味才鬆開。“知道了。”
我明白,這是在提醒我,我並非真正的陸太太。
為防花粉過敏,我被迫提前吞服大量藥物。
醫生警告此舉有癱瘓風險,但我別無選擇。
然而,防不勝防。
每當我訂好一批花,新的花單便接踵而至。
陸時琛在用這種方式折磨我。
第五十次往返花市的路上,我因嚴重過敏被送進急救室。
躺在手術台上,我第一次觸摸到死亡邊緣。
四肢冰冷,意識渙散,仿佛已墮入幽冥。
血壓持續走低,不見回升。
我腦中閃過無數畫麵,主角皆是陸時琛。
他曾說我是他的命,如今,親手將我推向鬼門關的也是他。
模糊視野中似有人影晃動,隱約聽到“眼睛”二字。
我差點忘了,在法律上,陸時琛仍是我的第一監護人。
醫生會告知他一切,包括我這雙正在衰竭的眼睛。
那雙如今嵌在陸時琛眼眶裏的眼睛。
他會知道嗎?
知道後,又會作何反應?
門縫間,我瞥見陸時琛頭也不回地踏入另一間病房。
原來,他真不在乎我是死是活。
我剛從鬼門關掙回半條命,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昏沉間,耳畔嘈雜聲將我驚醒,費力睜眼。
視線一片模糊,我甩甩頭,重影依舊。
我的眼睛,不知還能撐多久。
枕頭被猛地抽走,後腦重重磕在床板上。
眩暈襲來,我倒吸一口冷氣。
陸時琛冰冷的聲音砸下:“沈清沫,別裝死!”
我已看不清他的表情,幹裂的嘴唇發不出聲音。
另一張床上,蘇依悠閑倚靠,小口喝著陸時琛送來的熱粥。
陸時琛坐在蘇依床邊,“要不是依依感冒來醫院,我還不知道你躲懶。”
“我和依依的求婚宴不容有失,別拿你那點小病當借口。”
我一怔。
陸時琛一無所知。
他不知我眼疾惡化。
不問我才從手術台下來。
我吸了吸鼻子,艱難開口:“有批花香氣特殊,我過敏休克,所以......”
陸時琛眼神驟然陰鷙,病房溫度驟降。
“沈清沫,你學會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