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月辭頭戴麵紗,獨自帶著一個包裹出門。
小巷偏僻,她才剛從裁縫店出來,突然有人在轉角處將她打暈。
腦後一痛,她還未來得及呼喊出聲,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一桶涼水兜頭澆下,她猛地抽搐,感受到了寒冷,才悠悠轉醒。
她被蒙了眼睛,雙手雙腳都被繩子綁的嚴嚴實實。
“砰!”
第一棍打下來時,江月辭痛得弓起了背。
她試圖掙紮著起身,卻又被一腳踹到地上,粗糙的麻繩勒緊了她纖細的手腕。
她死死地攥緊了手指,才將呻吟聲咽回去。
“你是誰?”
“砰!砰!砰!”
又是三棍落下,每一記都用著極大的力氣,鮮血瞬間浸濕了她薄薄的羅裙。
“你可知我是長公主。”
施暴者的動作沒有因這句話有任何遲疑。
這個人認識她,江月辭隱隱約約的覺得。
打到第三十棍時,她已經是奄奄一息。
再次昏迷前,她聽見一個男人恭敬的聲音。
“秦公子,公主身上帶了一個包裹,要扔掉嗎?”
不,不要,那是母後去世前親手為我縫製的嫁衣。
可江月辭一句話也喊不出來。
“她竟然還想嫁給我?”
“小心點把嫁衣放回去,還給她吧。”
一道熟悉的男聲——是秦逸錚。
江月辭瞬間感到血液倒流,他在替江星遙報複她。
一時間她不知道是恨還是痛席卷了她,她徹底撐不住,昏死了過去。
公主府內。
江月辭趴在床上,身上的每一處無一不在叫囂著疼。
門外,侍女一臉向往:
“秦公子對二公主真好啊,不僅是本朝最年輕的狀元郎,人還這麼俊朗。”
“是啊,不就杖刑五板嗎?長公主都提前叫下手的人放水了,皮肉都幾乎沒破,偏偏秦公子就是小心嗬護,生怕委屈了她。”
江月辭聽到這話,眼裏溢滿淚水。
可她不是早就決定放下了嗎?為什麼心還是會痛呢。
她反複告訴自己,那個對自己體貼入微,連她小日子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好丈夫是假的。
門外的侍女還在感慨著:
“哎,可憐長公主受這麼重的傷也沒人關心啊——”
“誰說沒人關心啦?本公子不是人嗎?”
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兩個侍女立馬緊張行禮,生怕因為議論主人而被罰。
但說話的本人並未怪罪,而是直接推門進來。
看到江月辭躺在床上,已經醒來,楚墨宸一愣。
隨即又恢複平日不正經的模樣,斜倚在門框上:
“喂,我隻是出門遊學了十日,才十日而已,你怎麼就變得這麼可憐兮兮了。”
江月辭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在她的記憶裏可是已經過了十月有餘,
楚墨宸還是和以前一樣欠揍。
“有話快說!”
“本公子替陛下來看望看望你,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又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大包藥,隨手扔到了江月辭的床上。
“這是我今天路過藥房,順便買的,真的隻是順便。”
不等江月辭回複,他直接轉身就走。
“謝謝你的關心。”
楚墨宸腳步一頓,背對著她,有點落寞:
“要謝我就快好起來吧,你可馬上要嫁給心上人了,這麼虛弱怎麼行。”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江月辭有想過告訴楚墨宸,傷害自己的人是秦逸錚,可她沒有任何證據,
誰會相信半月前還和江月辭如膠似漆的人,現在會為了一個庶妹得罪長公主?
她從思緒裏回神,拿起藥聞了聞,頓時倍感心曠神怡,她意識到這藥絕非俗物,
並不像楚墨宸說的那樣,隻是順便路過藥房買的。
江月辭心中一暖,眼眶濕熱起來。
或許嫁給楚墨宸真的會比前世好呢?
而江月辭不知道的是,楚墨宸踏出房門的瞬間,就沉下了臉。
他叫來心腹——
“去調查一下,我們這位大名鼎鼎的狀元郎,究竟是怎樣的人,若是他敢傷害月辭,我絕不會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