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枝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網站首頁,是她的私 密照,一分錢起拍。
這些照片,隻有裴硯白有。
他怎麼可以?!
許昭枝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
“這些是我的珍藏,隻給我一個人看。”
“乖,不許穿比基尼,別的男人多看你一眼,我都會瘋。”
那次在海邊,有男人多看她一眼,他便把她帶到房間“折騰”了七天七夜。
她求饒,答應以後再也不穿比基尼,他才滿意放過。
裴硯白曾說過的瘋話,此刻像淬了毒的刀,紮進她心裏。
網站下方,是鋪天蓋地的汙言穢語。
那些肮臟的字眼,像一隻隻黏膩的手,將她拖回了那個爛尾樓頂。
被撕碎的衣服,男人們的銀笑,徹骨的絕望......
記憶,清晰得令人作嘔。
這幾天的記憶漸漸回歸,看守所,糖霜死了,爛尾樓,她神情漸漸麻木,許久扯出一抹苦笑。
“原來我沒死成啊。”
第二天清晨,許昭枝不顧醫生勸阻,拔掉了手上的針頭,離開了醫院。
還有一天就離開了,既然沒死,有些事還是要做的。
她回到家,將之前沒來得及清理的物品找出來:
裴硯白的情書、送她的禮物、他們的合照、婚紗照......
所有見證過他們愛情的東西,被一件件搬了出來,裝滿一輛大貨車。
她讓人將這些東西全部倒進了海裏。
如今,她和裴硯白之間,隻剩下她自己了。
......
第二天,許昭枝早早起來,點燃了一個火盆。
她將最喜歡的裙子,最愛看的書,一件件丟進火裏。
明天就要離開了,算是提前把她的東西送去另一邊。
火光熄滅,隻剩下裝著證件和糖霜骨灰的拎包,再沒一件屬於她的物品。
門,就在這時被猛地推開。
裴硯白帶著江雅琳闖了進來。
許昭枝抬眸淡淡掃了他們一眼:
“明天不是你和江小姐的婚禮嗎?又來做什麼?如果想要這座房子結婚,我現在就離開。”她的冷漠像一根針,狠狠刺痛了裴硯白,讓他莫名地惱火。
“把琳琳的東西交出來。”裴硯白冷聲,“那是我們明天結婚要用的!”
江雅琳撲通跪在許昭枝麵前,哭得梨花帶雨。
“許昭枝,我知道你恨我,可硯白現在愛的是我啊。之前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不追究了,求你,看在我沒多少日子可活的份上,把東西還給我吧,那是我爸爸留給我的唯一遺物了......”
許昭枝突然嗤笑一聲,裴硯白裝失憶,江雅琳裝病,他們還真配。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你的東西我沒見過。”
江雅琳哭著磕頭,“就是你綁架我那天讓人拿走的,求求你,還給我吧......”
裴硯白急忙扶起江雅琳,眼神冰冷地看著許昭枝。
“她不配你求。”
他直接拿過沙發上許昭枝唯一的手拎包,將裏麵所有東西全部倒在地上。
“不要!”
許昭枝的驚呼卡在喉嚨。
裝著糖霜骨灰的瓷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捧小小的灰燼,散落在碎瓷中間。
她答應過糖霜,要帶它一起走的。
沒了。
什麼都沒了。
她顫抖著跪下,想去收攏那些骨灰,哪怕隻有一點點。
江雅琳卻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從剛剛倒出來的東西裏找到一條斷裂成數塊的寶石項鏈。
她一腳狠狠踩在糖霜的骨灰上,碾了兩下後像瘋了一樣撲向許昭枝,又抓又打。
而許昭枝任憑江雅琳毆打。
目光始終盯著地上那再也拾不起來的骨灰。
以為不會再流淚的她,眼淚還是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