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剩下的那個汙染者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它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身體開始發生詭異的變化。但徐晚早已預料到這一點。

“它的變形會失敗，”她平靜地說，“因為核心已經不穩定了。”

果然，汙染者的身體突然開始崩潰，那些試圖重組的組織像被無形的力量撕扯，最終也化作了一灘死寂的黑水。

林妄收起短刀，不禁看了徐晚一眼。這個神秘的女人展現出的能力，遠超他的想象。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徐晚笑了笑，但笑容裏帶著一絲疲憊，“這隻是因果律的應用而已。”

兩人迅速撤離了實驗室。外麵的毒霧似乎比來時更加濃重，但有了徐晚的能力指引，他們很快找到了安全的路線。

“那些汙染者，”林妄一邊走一邊問道，“你是怎麼預判它們的行動的？”

徐晚沉默了片刻：“每個生物的行動都是由無數個因果關係構成的。隻要找到關鍵的節點，就能預測甚至改變它們的行為軌跡。”

林妄若有所思：“所以你之前說的'最好的機會'，其實是......”

“是的，”徐晚點點頭，“我通過觀察它們的因果線，發現午夜時分是它們最容易被影響的時候。”

話音未落，營地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兩人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當他們回到營地時，發現原本安靜的營地已經完全醒了過來。

韓鬆正站在指揮帳篷前，他的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好消息！聯邦增援部隊已經突破了外圍封鎖，預計一小時內就能抵達。”

這個消息讓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連續幾天的高強度作戰，已經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

“但是，”韓鬆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在援軍抵達之前，我們還有最後一個任務要完成。”

他展開一張新的地圖，用紅筆在D30區域畫了個圈：“這裏。聯邦情報顯示，有一具特殊的屍體需要我們取回。”

“屍體？”王明皺眉問道，“什麼樣的屍體值得我們冒這個險？”

韓鬆的目光掃過眾人：“這是機密任務，我隻能說，這具屍體對聯邦的研究極其重要。我們需要完整的生物數據采樣。”

林妄站在人群邊緣，若有所思。破幻之眼敏銳地捕捉到了韓鬆說這番話時細微的表情變化。聯邦對這具屍體的興趣，恐怕不止於表麵這麼簡單。

“還是按照之前的戰術，”劉勇說道，擦了擦護目鏡上的水霧，“全體一起行動。”

“不，”韓鬆搖頭，“時間不夠了。我們需要分成兩隊。”

他開始分配人手：“A隊由我帶領，負責主要搜索。B隊由張越帶領，負責策應和警戒。”

分組很快完成。林妄被分到了A隊，而徐晚則在B隊。臨出發前，徐晚悄悄塞給他一個小巧的儀器。

“如果發現了目標，用這個采集數據，”她低聲說，“順便...多看幾眼。”

林妄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徐晚總是能察覺到他的想法，這種默契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隊伍再次踏入毒霧籠罩的D30區域。

這片區域比D27更加荒涼，到處都是坍塌的建築殘骸。腐蝕的痕跡隨處可見，就連地麵都被毒霧侵蝕出了道道溝壑。

“都小心點，”韓鬆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這裏的汙染者可能比D27區更危險。”

林妄走在隊伍中間，破幻之眼始終保持著警惕。他注意到，韓鬆的行進路線似乎早有規劃，對目標位置異常篤定。

“這不對勁，”跟在林妄身邊的秦仲義低聲說，“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屍體的位置？”

林妄微微點頭。確實，這更像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而不是臨時接到的任務。

突然，韓鬆舉手示意隊伍停下。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是一座半倒塌的實驗室。那裏的毒霧格外濃重，在微弱的晨光下翻滾著詭異的光芒。

“就是這裏，”韓鬆說，聲音裏帶著一絲壓抑的興奮，“目標就在裏麵。”

林妄注意到，韓鬆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就像是確認了一個早就知道的事實。更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任何汙染者的襲擊。

難道那些高智慧汙染者，真的是被什麼東西嚇跑了？

當隊伍靠近實驗室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那不是普通的腐臭，而是某種更加詭異的味道，仿佛能直接侵蝕人的神經。

“我的天，”有人忍不住幹嘔起來，“這是什麼鬼東西？”

韓鬆像是早有準備，從背包裏取出幾個特製的過濾裝置分發給大家：“戴上這個，那具屍體...有些特殊。”

林妄接過過濾裝置，心中的疑慮更深。

這一切都太有預謀了，聯邦到底在隱瞞什麼？

林妄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這些雜念。

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其他的疑問可以之後再想。他調整了一下麵罩上的過濾裝置，那股詭異的氣味總算減輕了一些。

“A組跟我從正門進入，”韓鬆壓低聲音說道，“B組在外圍警戒。記住，一旦發現異常立即彙報。”

林妄看了眼通訊器，時間顯示淩晨三點十五分。破曉還有一段時間，但他知道自己必須抓緊了。

“林哥，”身後傳來一個輕聲呼喚。是陳默，A組裏最年輕的技術員，“我總覺得這裏怪怪的。”

林妄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專心完成任務。”

隊伍緩慢推進。連牆上的警示標語都被腐蝕得隻剩下模糊的輪廓。

林妄的破幻之眼始終保持警惕，將每一個角落都掃描得清清楚楚。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走廊盡頭有一個半掩著的門。門板上的標識已經模糊不清，但隱約可以看出“β”的字樣。

“隊長，”林妄開口道，“我建議分頭搜索，這樣效率更高。”

韓鬆皺了皺眉，似乎在權衡利弊：“也好，你帶陳默去檢查左邊的區域。記住，半小時後在這裏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