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宴在一起三年,他最愛做的事,就是跟我玩惡作劇。
三年時間,他跟我玩了996次惡作劇。
第997次,我比舞決賽即將上場,他給我發來消息,說自己心悸快到暈倒。
我沒有遲疑,扔下比賽立馬衝回了家,看到的卻是他和兄弟們在一起喝酒。
“看吧,我就說她會回來的,我們家小梨最心疼我了。”
我安慰自己還好這隻是惡作劇,他沒事就好。
可就在我要將懷孕的消息告訴他時,竟聽到他在電話裏對女閨蜜說:
“晴晴,你答應過我,隻要我捉弄方梨999次,你就和我在一起。”
“現在還有兩次。”
我才明白,原來我隻是他取悅蘇晴晴的工具。
後來,我攢夠了失望,利用他的惡作劇假死離開。
再見麵,他卻哭著求我原諒。
01.
一門之隔,江宴的好兄弟們還在起哄。
“晴晴姐,看宴哥多愛你啊,為了你他可是委屈了自己三年,你可不能爽約!”
“坐等宴哥官宣新嫂子,那個方梨,誰叫她老搶晴晴姐風頭,我早就看不慣了。”
......
他們大聲哄笑著,還說了什麼我聽不清了,耳邊隻有江宴的話還在回響。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覺得無比惡心。”
強忍著心裏翻湧的酸痛,我死死咬住下唇。
原來他不愛我,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取悅蘇晴晴。
現在想來,他的每一次惡作劇,好像都和蘇晴晴有關。
冬天下暴雪,他讓我給他送加班資料,可他卻陪蘇晴晴在隔壁商場買衣服,讓我在雪地裏等了他三個小時。
第二天高燒到40度,缺席了一場重要演出。
蘇晴晴心情不好,他拉著她和一群兄弟,把我的生日蛋糕塗了滿屋子。
然後說要臨時出差,留我一個人整整打掃了三天。
......
房間裏,江宴的聲音重新響起。
“行了,都小點兒聲。”
“這次正好讓方梨錯過了決賽,那冠軍就是晴晴的了。”
他明知道比賽的冠軍對我有多重要,可還是仗著我對他的愛,把我騙回來。
我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捂著潮濕的眼睛,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
老師的電話適時打來:“方梨,你真讓我失望......”
我哽咽著聲音,搶在老師責備之前:“是我錯了,老師。”
“您上次說半個月後開始的封閉式舞蹈培訓,還需要人嗎?”
老師有些驚訝:“那可是需要出國閉關三年,你真的想好了?”
我“嗯”了一聲。
既然我堅持了這麼久的愛情隻是一場謊言,那這愛情我不要了。
江宴的身邊,我也不想待了。
02.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江宴和他的兄弟已經不在客廳。
我收拾好屋子,坐在沙發上看著和江宴生活了三年的房子,隻覺無比陌生。
三年前,我在一次活動中對江宴一見鐘情,死纏爛打追了他很久。
最後在校友蘇晴晴的幫助下,他才答應和我試一試。
這一試,已經三年。
三年裏,他對我越來越溫柔,喜歡對我說情話,偶爾還會製造特別的浪漫。
卻沒想到,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戲,我不過是他追求蘇晴晴的一個工具。
我躺在床上,摸出手機,顫抖的預約了流產手術。
不知過去多久,江宴洗好澡,像往常一樣爬上床,從身後把我摟在懷裏。
我曾很喜歡他浪漫又溫柔的樣子,可今天這副模樣卻讓我覺得惡心。
“小梨,謝謝你今天關心我特意趕回來,讓我在他們麵前超有麵子,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他吻了吻我的頭發,又將頭靠在我的頸窩,聲音溫柔又甜蜜:“愛你哦。”
江宴最常用的哄我的方式就是如此。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棗。
一如現在。
也一如那晚我在雪地裏等他三個小時,他趕來時將他的圍巾戴著我的脖子上,滿眼自責卻又小心嗬護我的樣子,讓我從未對他和蘇晴晴產生過懷疑。
我心中譏笑,翻了個身,從他的懷裏掙開,平靜的對他說:“早些睡吧。”
他嗯了一聲,語氣忽又變得興奮:
“晴晴贏了比賽冠軍,明天她要開派對慶祝,我們一起去。”
我笑了笑,渾身無力:“好。”
這麼多年的比賽,她一直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這次終於拿了冠軍,是該好好慶祝。
可我沒想到她的慶祝派對,竟然要我去泳池裏給她跳舞助興。
蘇晴晴和江宴的一幫兄弟把我拉到泳池邊,說是請求,但語氣更像是命令:
“嫂子,聽說你水中舞蹈號稱一絕,今天讓我們開開眼吧。”
眼下已經入冬,這種露天泳池的水寒涼入骨。
我看向江宴,他卻移開目光,裝作不覺。
“我不......”
可我話沒說完,就被他們用力推進了泳池。
我猝不及防跌進水裏,動作滑稽,連嗆了好幾口水。
江宴的兄弟們起哄、大笑,把我當作表演的小醜。
寒意浸入全身,我被凍得瑟瑟發抖,趕忙往岸上爬,可是蘇晴晴卻提來了一個水桶,擋在我麵前。
“我這準備了幾條魚,和你一起跳,一定很好看。”
她將魚從我麵前悉數倒下,臉上的笑意讓人生寒。
我認出來竟然都是食人魚。
食人魚入水,露出尖牙朝我襲來,我不顧一切拚盡全力遊開,驚恐的衝江宴呼救:
“阿宴,快救我,那是食人魚,會吃人的。”
江宴臉色一變,就要上前,卻被蘇晴晴攔住,她笑嘻嘻的說:
“這隻是幾隻普通的魚,怎麼可能像她說的那樣。”
“她最會說假話了,剛剛還說水冷跳不了,現在你看她遊得多塊啊。”
耳邊傳來一陣滿意的大笑,第998次惡作劇成功了。
我心中一陣悲痛,咬著牙,隻能自己尋找上岸的機會。
這時腰間忽的驟痛,食人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近身,突然咬了上來。
它的牙很鋒利,撕碎了我的衣裳,紮進我的肉裏,鮮血從我腰間緩緩散開。
聞到血腥味的食人魚頓時更加興奮得向我聚集。
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真的是食人魚,快救她啊,再鬧就要出人命了!”
江宴終於甩開蘇晴晴攔他的手,將我拉了上來:“小梨,你還好嗎?嚇死我了。”
我沒有理會他的虛情假意,冰涼的池水讓我忍不住發抖,身上多處被咬,到處都疼。
淚水混著池水從臉上劃過,我渾身顫抖著問他:“江宴,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江宴摟著我,眼睛通紅,自責又驚慌:
“我隻是......我沒想到真的是食人魚。”
徹底昏迷之前,我聽到江宴衝蘇晴晴厲聲大吼:
“捉弄歸捉弄,你怎麼能拿她的命開玩笑!”
他這樣......是在乎我嗎?
03.
我在醫院醒來時,還在發著高燒,床邊沒有人。
下體的痛感告訴我,孩子已經流掉了。
原來感受不到愛的孩子,真的會自己離開。
我伸手摸著小腹,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病房外,忽然傳來一陣嬉笑。
蘇晴晴和江宴的兄弟們在一起議論:
“這次玩得挺大啊,把人都搞醫院來了。”
“晴晴姐高興就好,我們也是為了你和宴哥早日修成正果。”
江宴沉著臉,一言不發。
蘇晴晴不高興了:“你什麼意思,我們捉弄她讓你難受了?”
“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說她搶了我的冠軍,說要幫我整她的。”
江宴話中帶著怒意:“可你這次做的實在太過分了!而且......她還懷著孩子......”
話音剛落,我聽到蘇晴晴的尖叫:
“江宴你什麼意思?你看她懷了你的孩子,是愛上她了嗎?你說啊。”
下一秒,江宴急不可耐的為自己爭辯:“當然不是,我從來都隻愛你。”
蘇晴晴滿意的笑了,然後開始商量最後一次惡作劇。
“一周後,方梨還有一場舞蹈比賽,我們在跳舞前一天晚上把她舞蹈服燒了怎麼樣?”
“好啊,我好想看她茫然無措、穿著睡衣去跳舞的樣子。”
“宴哥知道衣服在哪,到時候我們把方梨騙出去,燒了衣服就走,製造成一場意外。”
嘰嘰喳喳的笑聲中,我聽到江宴說:“好,我配合你們。”
我的心一陣鈍痛,攥緊了拳頭,指尖掐進掌心,疼痛讓我清醒。
江宴進來的時候,我假裝睡著了。
他站在我床頭看了我好久,最後吻了吻我都額頭,輕聲說:“對不起......”
身上到處都疼,卻也抵不過心疼,他這個傷害我的幫凶,虛情假意的樣子真的好惡心。
傷好後很快出院回家,或許是出於愧疚,江宴對我的好更甚從前。
可我早就知道這顆糖下藏著害人的毒藥,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被他感動。
時間很快到了他們約定燒我舞裙的晚上。
蘇晴晴和江宴兄弟們在家裏瘋玩,把屋子弄得像垃圾場。
夜宵吃到一半,江宴說沒有酒了,讓我去買酒。
我聽話地站起身,卻在臨出門時轉身問他:
“阿宴,你已經跟我玩過998次惡作劇了,這一次換你去買好不好?”
江宴一怔,麵上突然湧起濃烈的愧疚。
他張了張嘴,身體下意識從凳子上站起來。
他的兄弟卻不耐煩:“讓你去你就去,怎麼這麼多事。”
我看著江宴。
我終於確定,他為了蘇晴晴戲弄我是真。
他在乎我,也是真。
我笑了笑,在他的注視下出了家門。
沒過多久,窗外飄出了煙。
我藏在暗處,看著江宴他們陸陸續續地從房子裏跑出來。
“方小姐,一切已經準備就緒,隻等你東西都給我。”
身邊假死機構的工作人員西裝革履,我把江宴送我的手鏈遞給他,又拿出手機,給江宴發了一條語音:
“阿宴,火好大,快救救我,為什麼門打不開,為什麼你們要破壞掉門鎖啊,我出不去,阿宴,救命!”
我要讓江宴永遠記住,是他親手點燃的大火,害死了我。
要讓他對我的在乎,完成最後一次完美的惡作劇。
消息確認發出後,工作人員拿著我的東西走進火場。
手機屏幕上,江宴的電話瘋狂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