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戀竹馬許光河十年,一心隻想嫁給他。
我知道,他心裏有個揮之不去的白月光,但我不在乎。
我隻想嫁給他。
這是我最後的遺願了。
我要死了。
......
“砰——!!”
許光河按著我的脖子,粗暴地將我壓在梳妝台上。
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我疼得渾身發抖,骨頭都仿佛要被碾碎。
可我沒有反抗,甚至強忍著劇痛,笨拙地配合他。
我知道,這是我能離他最近的時刻了。
他的目光掃過台麵上的藥瓶,聲音裏滿是嘲弄:
“沈竹玉,為了把我綁在你身邊,你連臉都不要了?”
“拿著維生素,假裝自己離了藥就活不了?這種把戲你還要玩多久?”
我張了張嘴,喉嚨卻幹澀無比,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
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我快死了,我有漸凍症和遺傳性心臟病,活不過今年冬天。
我愛了他十年。
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整個青春兵荒馬亂,眼裏心裏都隻看得到他一個。
如今重病纏身,我別無所求,唯一的遺願就是嫁給他。
我求著伯母別告訴他我的病,不想他背上吃絕戶的罵名,卻成了他眼中毒蛇般的算計。
許光河折磨著我,他看到了我身旁的那個音樂盒,那是他十五歲送我的生日禮物。
站在流星中的芭蕾舞伶斷了一隻手臂,是我上次發病時沒拿穩摔的。
此刻他卻滿眼厭惡,掃手一揮。
“哐當——”
木頭四分五裂,零件和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芭蕾舞伶的頭在地上滾了兩圈,停在我難以站穩的腳邊。
我的心臟一陣驟痛,顫抖著要去抓藥。
他卻掐著我的下巴,逼我看著鏡子裏的我有多不堪。
“你就這麼想和我結婚?為了嫁給我,居然用沈家的一半家產向我爸媽求親。”
“沈竹玉,你能不能放過我?我和你從小長到大,一想到要和你過一輩子,我就覺得窒息。”
“綁著我爸媽控製我,你讓我惡心。”
我閉上眼,將喉間的血腥氣咽了回去。
十八歲他待我極好,可當宋時念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我永遠比不過他的白月光,我都知道的。
淚水奪眶而出,許光河終於鬆開我的脖子,毫不留戀地抽身,像丟掉垃圾一樣把我留下。
他整理好自己的楚楚衣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俯視著我。
“看在兩家的情分上,一周後的婚禮,我會去。”
“但你最好安分守己,別聯係我,別管我,也別妄想得到任何不屬於你的東西。”
門被重重甩上。
我趴在冰冷的台麵上,淚水溢出一個小塘,很久很久,才找回一絲力氣。
我一件一件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回自己身上,像撿起我破碎的尊嚴。
再跪下顫抖著把音樂盒的碎片收攏起來。
木刺紮破了我的指尖,我卻感覺不到疼。
沒關係。
我對自己說。
沒關係,沈竹玉。
還有一周。
還有一周結婚,隻要再忍過一周就好了。
隻要結了婚,就算是對我二十多年的人生,和我的青春給了一個交代。
一個屬於我自己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