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婚房,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推開門,一股不屬於我的香水味撲麵而來,甜膩得讓人作嘔。
那張我精心布置的婚床此刻一片狼藉,被子被揉成一團,還布滿著可疑的水痕。
我親手疊好的睡裙,也被踩在地上,印著一個高跟鞋的鞋印。
床頭櫃上,還示威般留著一支口紅,不是我的。
原來昨晚,他們就在這裏,在我的婚床上歡好。
我看著這一切,心臟鈍痛,胃裏翻江倒海,卻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原來愛意被耗盡之後,剩下的是這種死寂和麻木。
我平靜地取出行李箱收拾我的東西,小心翼翼地繞過他們歡愛的臟汙。
蘇齊卻推門衝了進來,看到房間裏的景象,先是一愣,隨即氣得渾身發抖。
“許光河這個狗東西,怎麼能這麼對你啊!!”
“這婚床從床單到枕套,每一處都是你精心挑選的,他怎麼能帶人把你的婚床變成垃圾場!!”
蘇齊破口大罵,眼圈卻紅了。
是啊。
這個婚床,是我為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準備的,最溫柔的墳墓。
我想在這裏留下最後的回憶的。
哪怕一點點。
許光河卻連最後一絲尊嚴都不給我,他縱著自己和宋時念,這麼對我。
蘇齊衝過來抱住我,一邊哭一邊笑:
“竹玉,我們不嫁了!這種臟東西,我們不要了!”
“別收拾了,這裏的東西都臟了!我帶你走,我們去西藏,去愛琴海,去看極光,去世界上所有幹淨的地方!”
“我們把他忘掉,好不好?”
我看著她淚流滿麵的臉,點了點頭。
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曾無比期待的房間,走到留聲機旁,把包裏的一張黑膠唱片放了上去。
唱針落下,悠揚的鋼琴曲緩緩流淌出來。
這首曲子,叫《光河》。
是我寫的。
是我在十八歲那年,準備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最終,卻沒能送出手。
在悠揚的鋼琴曲中,我將婚房的鑰匙放在桌上。
然後,和蘇齊一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讓我耗盡所有熱情的地方。
飛機滑向跑道,蘇齊還在劈裏啪啦地打字,怨氣衝天:
【許光河,我沒見過你這麼狼心狗肺的東西!竹玉我帶走了,這輩子你都別想再找到她!】
此刻摟著白月光的許光河,看到蘇齊發來的消息,瞳孔微微一縮,心中沒由來一陣煩躁。
“沈竹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