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宋美茹沒有死,霸刀心滿意足,大步回到楚牧身旁,行禮彙報:“楚帥,幸不辱命。”
“不錯。”
楚牧對霸刀的所作所為很滿意。
霸刀便咧嘴笑,像是得到誇獎的孩子。
此時,宋美茹已經被誠惶誠恐的周家下人抬回去了。
楚牧有些擔心,問馬顯宏:“周家有家庭醫生吧?宋美茹不會有逝吧?”
馬顯宏後背被汗水濕透,恭敬回應:“您放心,周家一直聘有醫師常住,聽說醫術最好的,是一位四品的名醫。”
楚牧這才放下心來。
以宋美茹的傷勢,四品名醫治不好她的腿,但保命肯定是足夠了。
“楚帥坐。”
淩雪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一個折疊椅。
楚牧也沒客氣,大馬金刀的坐了下去,問馬顯宏:“你對牡丹城現在的情況,了解麼?”
馬顯宏卑躬屈膝道:“多少有點了解。”
“那你有什麼想法?”
“卑職......沒有想法。”
馬顯宏覺得自己太難了。
這不都是您下的命令造成的嗎?
“堂堂一城總督,怎麼能沒有自己的想法?”
楚牧不悅的說著,喊道:“淩雪,說說馬總督的資料。”
“是。”
淩雪當著馬顯宏的麵,旁若無人的開口道:“馬顯宏,男,四十一歲,牡丹城總督,祖籍山遠城......”
“二十三歲入仕途,三十五歲上任牡丹城總督......”
“貪贓枉法、中飽私囊......”
撲通......
馬顯宏跪了下去,瑟瑟發抖。
他過往所做的所有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被淩雪抖了出來。
可怕的是,其中不少事情他都已經忘了,隻剩下一點依稀的印象。
“饒命......北牧王饒命......”
馬顯宏額頭貼著地麵,麵如土色。
內心隻有一個念頭:完了......徹底完了!
但緊接著,他就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掌,將他托了起來。
楚牧淡淡道:“馬總督,我理解你。”
嘎?
馬顯宏呆住。
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草根,憑自己的努力掙紮到現在,確實不容易,而且天下烏鴉一般黑,白色才是異類,你是總督,身在局中,你不撈,上麵的人怕你背刺,下麵的人滿心怨言。”
馬顯宏瞪大了眼睛,抖得像是羊癲瘋,麵色漲紅無比。
知音呐!
身為總督,普通人眼中高高在上,可誰又知道他這些年多麼不容易,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生怕一步踏錯,便是萬丈深淵!
而今從楚牧嘴裏說出來這些話,讓他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眼淚滑落,馬顯宏再度跪地磕頭:“願為北牧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楚牧再度將馬顯宏扶起,拍拍他的肩膀:“等周家事了,你就跟著我吧。”
“謝北牧王!”
馬顯宏激動得差點暈厥過去。
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保住楚牧的大.腿嗎?
萬萬沒想到,這個目的竟這麼輕易就實現了!
馬顯宏覺得自己要起飛了。
激動之中,完全沒注意到旁邊淩雪和霸刀的表情變化。
“楚帥又在忽悠了......馬顯宏現在有多激動,以後就有多後悔......”
“嘿嘿,北境常年冰天雪地,苦寒之地,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待的。”
“不過,這馬顯宏確實算得上是個內政人才。”
“所以才值得楚帥忽悠嘛......”
淩雪和霸刀小聲蛐蛐著。
馬顯宏在牡丹城這些年,各方麵協調得很好,讓牡丹城呈現欣欣向榮之姿,百姓的生活好過了很多。
這是他的功績。
當然,也做過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不過此人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穩住自身底線,凡事有度。
在迫於無奈和肆意貪婪之中,他選擇了見好就收。
遠處,城衛軍士兵們悄悄張望著這邊,見馬顯宏恭敬萬分,甚至兩度下跪,震驚不已,也對楚牧的身份猜測不斷。
楚牧自然不會理會旁人的猜測和想法,對馬顯宏道:“其他的往後再說,牡丹城民生受損,亂象出生,現在是你這個總督該想辦法解決的時候了。”
馬顯宏立刻從激動情緒中退了出來,連連點頭,卻滿心苦澀。
楚牧說要圍周家的時候,他就提醒過,那時楚牧說‘我自有打算’。
“難道就是打算讓我背鍋?”
馬顯宏心裏想道:“罷了,背就背吧,反正抱住北牧王的大.腿,總督之位又算什麼?現在必須要好好想想,盡可能減輕損失......”
楚牧一臉平靜,等待馬顯宏的答複。
這是他的考驗。
馬顯宏貪不貪的,無所謂。
反正不管什麼時代什麼世道,貪官汙吏都斷之不絕。
主要是看他有沒有能力。
有能力,就用,沒能力,就沒用。
片刻,馬顯宏開口了:“王爺,卑職......”
楚牧打斷:“我不喜歡這個稱呼,叫我楚帥。”
“是,楚帥。”
馬顯宏咧嘴笑。
這肯定是自己人的稱呼!
“卑職有些不成熟的想法,請您指點。”
“說。”
“第一,牡丹城戒嚴,封鎖四方城門和各進出牡丹城的交通要道,城衛軍全體出動,實行軍管,防止有人趁機作亂,杜絕打砸搶等行為。”
“第二,派遣巡查將周家族親之人全部抓來,爭取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第三,卑職馬上聯係各界企業商會單位負責人,責令他們恢複正常營業,對反對之人予以重罰重判。”
“第四,引入外部資本,逐步取代周家!”
一口氣說完,馬顯宏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牡丹城必然會經曆一段時間的陣痛期,但危機也是轉機,等事情結束,沒有了周家這顆最大的毒瘤,卑職相信牡丹城會迎來蛻變,經濟等各方麵,都會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楚牧聽完,不置可否,隻是點點頭:“既然有想法,那就去做吧。”
“是!卑職告退。”
馬顯宏鞠躬一禮,轉身匆匆上車,但又很快去而複返,對在場的城衛軍士兵們交代,完全聽從楚牧的命令。
實際上他這是多此一舉了,城衛軍士兵們又不是瞎子,該聽誰的根本不用說。
馬顯宏剛走不久,一架直升機飛來,落在了不遠處寬大草坪上,狂風卷起無數幹枯草屑。
旋即,一個穿著西裝,頭發黑白駁雜的半百男人,張望了一下,朝著楚牧等人這邊走來。
“停下!”
一個黥衛突然攔阻男人去路,一雙眼睛充滿煞氣:“什麼人?”
男人感受到黥衛的煞氣,心頭微驚,開口道:“我叫裴國,應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