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浣清真的拿出那份離婚協議,顧北彥的神色才認真起來。
他已經警告A市所有的律所,不能接江浣清的訴訟,還有誰敢這麼不長眼?
男人翻開文件,看到落款的名字,麵色一沉。
朝言,許蘭新。
A市頂尖律所的王牌律師,入行以來從無敗績。
她不是號稱隻接商業訴訟嗎,怎麼會忽然來幫江浣清起草離婚協議?
顧北彥很快意識到江浣清背後有人在幫忙,而且這人絕非等閑之輩。
想到這裏,顧北彥的態度瞬間軟了下來,聲音祈求。
“清清,我可以將我的一切都給你,但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我要的從來隻有你。”
顧北彥聲音沙啞,緩緩將人抱在懷裏,好聞的青草香撲麵而來,江浣清有一瞬恍惚。
相伴這麼多年,兩人也有吵架的時候,但每次隻要顧北彥用同樣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自己,抱抱哄哄,她就會沒骨氣的原諒。
然後告訴自己,沒什麼比兩人相愛更重要。
但是經過這幾天的經曆,她發現比相愛更重要的,是找到自己。
她不想再做等著顧北彥回家的女人,她想重回職場,成為自己。
江浣清緩慢又堅決地推開抱著自己的男人,一字一句道。
“顧北彥,從我親眼看到你為趙南情戴上戒指的那一刻開始,我們的感情就結束了。”
顧北彥慌了,拉住江浣清的手解釋。
“清清,我知道我給別的女人戴戒指這件事傷了你的心,但那隻是做給奶奶看的。我給你買了更大的戒指,讓我親手給你戴上好嗎?讓我愛你,留在我身邊,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讓你受委屈。”
說完,顧北彥單膝跪地,打開手中的戒指盒。
裏麵是九點九克拉的鑽戒,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更大,更漂亮,更昂貴。
曾經這是江浣清最渴望的婚戒,隻是現在,她不想要了。
江浣清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住自己的顫抖,苦笑開口。
“顧北彥,來不及了,放手也是一種愛,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我走。”
這枚鑽戒可以出現在一個月之前,也可以出現在三個月後兩人的婚禮上,卻唯獨不能出現在此刻。
“不,我做不到!”
顧北彥猛地起身,幾乎是喊了出來。
“我一步步走到今天,擁有權利地位,就是為了不放開你的手!”
顧北彥眼神逐漸變得癲狂病態,直接按住江浣清的手,將人抵在牆上吻了上去,口齒不清的重複。
“清清,留在我身邊,你隻能是我的妻子!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有了孩子你就會乖乖留下對不對?”
男人說著,微涼的大手就伸進了江浣清的裙擺。
江浣清心中一驚,她決不能懷孕,否則就真的離不開了!
想到這裏,她用力推開男人,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刺耳的耳光聲在客廳回蕩,顧北彥舔了舔嘴角的血,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再次貼了上去。
“清清,如果這樣能讓你消氣,你盡管打。十個?一百個?隻要能讓你給我生孩子,我都答應。”
放眼A市,誰不對如今他的畢恭畢敬,也就隻有她江浣清敢扇他巴掌。
但是他願意,隻要江浣清願意留下,他顧北彥願意跪著求她扇!
“顧北彥,不要逼我。”
江浣清眼裏帶著幾分水汽,可神色依舊倔強,像一隻不服輸的小獸。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處理財產,如果你執意不離婚,我會提起訴訟,到時鬧得人盡皆知,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一旦對簿公堂,顧北彥和自己的事情就會公開,他苦心營造的恩愛夫妻人設也將毀於一旦。
出了這麼大的醜聞,顧氏集團也會競標失敗,這是顧北彥最看重的。
“清清…你威脅我?”
顧北彥垂著頭,一副受傷的樣子,可垂下的眼眸卻清醒陰鷙。
“好,我不逼你,一個月內我會處理好一切。”
江浣清鬆了口氣,顧北彥卻再次開口。
“明天是孫總的生日,遍邀商界名流,他和我提起你許多次,明天你可以陪我一起去見他嗎?”
孫忠是A市有名的投資人,顧氏集團的第一筆融資就是他出的。
當時的孫忠已經是商界有名的大佬,可麵對初出茅廬的兩人卻沒有絲毫輕視,對他們有知遇提攜之恩,於情於理江浣清都應該去。
“好,我會去的。”
顧北彥笑了。
“你住這裏吧,方便明早出發。”
“不…”
江浣清不想和顧北彥同處一室,方才的事情已經讓她起了戒心,她怕懷孕。
顧北彥卻先一步解釋。
“我住酒店,明早來接你。”
說完,他轉身離開。
確定人走之後,江浣清回到自己的臥室,卻發現這裏多了幾件顧北彥的衣服。
“夫人,您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先生睡的更不好了,隻有抱著您的衣服才能入睡,所以就搬來這裏住了。”
劉媽泡了杯江浣清最喜歡的安神茶,忍不住勸說。
“夫人,這麼多年先生對您的感情我都看在眼裏,我知道您是最溫和的,一定不會平白無故生氣。可若是先生沒有大錯,你就原諒他吧。”
夫妻一場,不容易。
原諒?
顧北彥馬上就要成為別人名義上的丈夫,她如何原諒,又用什麼身份原諒?
“劉媽,謝謝你的安神茶,我累了。”
劉媽也不好多說,隻能離開。
顧北彥出了別墅,立刻換了副神色,讓助理調查到底是誰在背後幫助江浣清離婚。
查出是誰打亂自己的計劃,顧北彥要他死無全屍!
吩咐完一切,他看著後視鏡中的自己,眼中的瘋狂毫不掩飾。
“清清,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即便是用讓你厭惡的方式,也要一生一世把你留在身邊。”
或許,讓江浣清懷孕,是個不錯的選擇。
次日一早,顧北彥穿戴整齊等在樓下。
今天的他一身複古黑色西裝,暗綠色領帶襯得人優雅低沉。
最重要的是,這衣服是三年前見孫忠前江浣清買給他的。
當時江浣清說和這些人談生意不能沒有體麵的衣服,人靠衣裝。於是偷偷接了兩個月的私單才買下了這件衣服。
為此還累的大病一場,顧北彥心疼又甜蜜。
如今他穿回衣服,也是希望兩人的感情能回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