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浣清不希望自己這幅樣子引起別人的注意,於是帶著裴戎策來到後院長廊。
“裴總,剛才謝謝你幫我解圍。”
如果沒有裴戎策,她肯定還要和黃文翰多糾纏一會。
裴戎策的目光落在江浣清微紅的眼圈上,隨後克製地移開目光。
“不用謝,為什麼一個人在這喝酒?這樣的聚會龍蛇混雜,並沒那麼安全。”
江浣清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垂眸苦笑。
“是心情不太好,讓裴總見笑了。”
裴戎策坐到女人身邊,那股好聞的雪鬆氣味再次襲來。
江浣清抬頭,就見男人一雙鳳眸低垂地看著她,漆黑的瞳孔如同黑曜石,仿佛要將對視的人吸進去。
“是因為他嗎?”
江浣清點頭,事已至此,沒有必要也沒法隱瞞。
“你很好,是他辜負了你的感情。”
曾經的江浣清有多優秀,商業圈內有目共睹,顧氏集團能有今天的成就,她至少有一半的功勞。
多少人開出高價想挖她過來,絕佳的offer擺在眼前,獵頭把電話卡都打爆了,她卻公開表示不會跳槽。
那時的她經常在社交媒體分享自己做的愛心便當,精致又可愛,每次都是兩人份,另一份屬於誰不言而喻。
當時的她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現在卻隻剩憔悴。
江浣清抬頭,呼出一口氣,看著被風吹落的花瓣,喃喃開口。
“或許是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我了,每個人都可以選擇更好的。”
就像他想要的招標,也隻有趙南情能給。
“我能做的就是放過自己,選擇更適合自己的新生活。”
說出口的瞬間,那塊壓在心裏的石頭似乎也鬆動了幾分,終於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江浣清說完,微風卷起她的發絲掃過眼睛,微微刺痛的癢意讓她壓抑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她不想在裴戎策麵前展露這樣的一麵,於是胡亂的擦去眼淚,卻將發絲帶的更亂了,就這樣擋在眼前,怎麼都撥不開。
下一刻,溫熱的手指輕柔地撥開發絲別在耳後,拇指拂過眼角,擦去她的滾燙的淚。
酥.麻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江浣清木然地僵在原地,反應過來以後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
他正專注地攏好每一根發絲,眼裏沒有絲毫俗念。
做完這一切後,裴戎策收回手,語氣認真。
“一個男人應該保護好喜歡的女人,所謂成功,靠的也是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女人的關係。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優秀,從來不需要任何比較來證明。”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在他眼裏,一直如此。
意識到男人是在鼓舞自己,江浣清心中因為剛才的觸碰造成的那些尷尬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見她一直看著自己,裴戎策眼神微動。
“有什麼不對嗎?”
江浣清搖頭,終於露出笑來。
“沒有,隻是沒想到裴總這麼溫柔的人。”
誰說他性格冷漠難以相處的,分明就是麵冷心熱大好人。
裴戎策收斂眼眸,淡淡道。
“其實我一點也不溫柔,隻是每時每刻都在克製,太過濃烈的情緒,隻會讓一切適得其反。”
江浣清沒聽懂這番雲裏霧的話,也沒看見男人的眼裏濃烈的占有欲。
“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哦,好…”
江浣清沒有開車過來,這地方也不好打車,所以並沒有拒絕裴戎策的好意。
顧北彥不得已和趙南情扮演恩愛情侶,好不容易應付完所有人,再來找江浣清的時候卻聽到她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誰帶她走的?”
顧北彥很清楚這地方沒法打車,車鑰匙又在自己手裏,所以才會任由江浣清離開。
想著等自己忙完一切找到人解釋清楚,結果卻被告知人走了,是誰帶她走的?
“是一位先生,他們剛離開五分鐘。”
顧北彥二話不說直接前往地下車庫,結果正好看到江浣清上了一輛黑色跑車揚長而去。
顧北彥啟動車子追了上去,不停地給江浣清打電話,每一次都是無法接聽。
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車裏就是在背後幫助江浣清的人,而且,是個男人!
接連掛斷十幾個電話後,她終於收到了男人的消息。
【是誰?】
【清清,下車,我給你解釋清楚!】
【清清,那個男人是誰?】
【告訴我!】
江浣清看著身後緊追不舍的跑車,選擇徹底把手機關機。
這一幕都被一旁的裴戎策看在眼裏。
“要停車嗎?”
“不用,我不想見他。”
所謂的解釋和理由,她聽膩了。
“好。”
話音落下的瞬間,裴戎策踩下油門瞬間加速,車子在高架上疾馳,不知何時落下的雨絲打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兩輛黑色的跑車在雨中追逐疾馳,像是爭鬥的野獸。
這樣刺激的感受是江浣清從前沒有的,她更沒有想到身旁看著沉穩冷淡的裴戎策會做出飆車這種事,而且看上去不像是第一次。
“裴總之前開過賽車?”
“嗯,學過一段時間。”
“看起來不像是你會喜歡的愛好,我以為你會喜歡安靜一些的,比如高爾夫…”
“有些情緒,需要釋放。”
裴戎策看著緊追不舍的男人,忽然開口。
“別回住處了,不安全。”
江浣清回頭看了一眼,顧北彥平時很少開車,今天這個樣子是非見他不可了。
在這樣激動的情緒下,難免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情,還是不見得好。
“嗯,麻煩裴總幫我送到其他地方吧。”
她就不信自己換個酒店顧北彥還能這麼快就找到。
裴戎策沒說話,半小時後,車子在一棟別墅麵前停下。
江浣清下車,茫然開口。
“這裏是?”
“我家,走吧。”
見她猶豫,裴戎策補了一句。
“明天出差,住這裏更方便。”
江浣清反應過來,跟著走了進去,她倒不覺得裴戎策會對自己做什麼。
畢竟他這樣的人,想要什麼一個眼神就可以了,犯不著親自動手。
管家馮春出來迎接,見到江浣清的瞬間,明顯愣住了。
先生帶回來一個女人?
“先生,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