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以後讓明凡明華他們去做,每人一天!”
向老太掀起眼皮,不緊不慢掃了向明凡兄弟三個一眼,他們的神情明顯透著不滿。
她當初養這三個兒子,自已累死累活,硬是把他們養得白白胖胖的,到頭來,這三個兒子卻無一人給她養老,活活把她送走。
都說慣子如殺子,她這輩子可不會再重蹈覆轍。
一聽要輪流割草喂牛,向明華就不樂意了,繃著臉說道:“媽,以前都是翠玥割牛草,老牛喜歡吃什麼,不吃什麼她最清楚。
我不知道大哥和弟弟,反正我是不認識什麼牛草,我隻想好好讀書!”
向老太就知道他們三個一準不樂意,冷笑一聲:“書都念到狗肚裏了?讀書識字,不就是為了把日子過好嗎?
看看你們三個,個個稀裏糊塗,身為農民的兒子,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光長個子不長腦子,還好意思在這說?”
平時最得寵愛的向明國也忍不住了,他就沒被這麼嫌棄過。
“媽,平時你都對我們說,男兒誌在四方,圍著屋裏這三尺地轉沒什麼誌氣!”
“那我今天要改口了,你們從今往後給老娘記著一句:牛草不識何以識天下?”
向老太說完,瞪了一眼向明凡。
“明凡,你給弟弟們帶個頭,今天你先去割牛草,明天是明華,後天明國。”
向明凡一動不動,他今天夠鬧心了,誰有心思割牛草誰割去,他反正不動。
這次向老太不慣著他,在鞋底磕了磕煙鍋,又吧嗒吧嗒抽兩口說道:“你不聽我的話,是不是非要我給你斷水斷糧,把你趕出去,你才能幫家裏做點事情?”
這次向明凡認慫了,畢竟向家還是她在當家,他不得不聽話。
向明凡接過向翠玥手裏的草帽,冷聲冷氣說道:“女孩子讀書有什麼用,嫁了人還不是外人?”
這次,向老太沒跟他理論,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他知道什麼是家人,什麼是外人。
方麗娟剛走到向家門口,正猶豫怎麼進去才理直氣壯,正巧碰上拿著鐮刀去割牛草的向明凡。
“你幹啥去?”
向明凡也沒想到方麗娟會主動回來,心裏有些激動:“麗娟,我......我本來是想去接你的,媽不讓。”
“我問你拿著鐮刀要幹啥去?”
看到向明凡這唯唯諾諾的樣子,方麗娟就沒好氣。本以為他在老太婆麵前會為自己說話,現在開口就是他媽,真是沒用的東西。
“割牛草!”
說起這事,向明凡也窩火,一旁的方麗娟聽了冷笑一聲,跳腳就罵:“向明凡,你是這家的老媽子,還是後娘養的!家裏這麼多人,偏生你就該去割牛草?”
坐在屋裏,向老太一字不差地聽見方麗娟在門口指桑罵槐。
真是反了天了!
向老太收了煙鍋,下地穿鞋,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倒要看看,方麗娟去而複返是想幹嘛!
從來都為家著想的方翠玥,擔心家裏這樣鬧下去不安寧,主動上前勸向老太:“媽,就是個把鐘頭的活兒,我去割牛草,您別跟方麗娟置氣。”
聽到大女兒的話,向老太心口一疼,前世自己真是豬肉蒙了心,才會傷了這麼懂事的女兒,討好那幾個白眼狼。
“沒事,媽自有分寸!”,向老太拉住翠玥的手,拍了拍,示意她不要擔心。
之後,她沉下臉,慢悠悠走到門口質問方麗娟,“有什麼話你著你婆婆我的麵說,別在這上躥下跳不,顯得方家的女兒沒教養。”
聽到向老太連方家一起罵,方麗娟臉都憋紅了,指著翠玥大聲問:“她手斷了,還是吃上皇糧了,憑啥她就不割牛草?”
既然老太婆不仁,也別怪她不義,今天她就要讓向家雞飛狗跳,一拍兩散。
“她讀書好,手是用來寫字的,吃皇糧的事情你不用急,早晚的事情!
倒是你們,平時我在吃喝上沒虧待過你們,也該是你們為家裏做貢獻的時候了。”
聽到向老太處處護著翠玥,還罵她吃白食,方麗娟氣得咬牙切齒,回頭瞪了一眼向明凡。
平時向明凡最怕方麗娟瞪眼,他明顯哆嗦一下,抬起頭裝硬氣,跟向老太抗議:“媽,麗娟懷孕了,特殊時期,我要照顧她,你讓明華明國去割草!
他們也不是小孩子了,這家裏的事情,他們理應分擔!”
一聽向明凡聽媳婦的拉扯上自己,向國華明顯不滿,“媽,我最近也在刻苦學習,將來還想著出人頭地孝順您老呢,沒時間割牛草。”
向明國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手指著向明凡說,“媽,不能娶了老婆就什麼都不幹吧,那我明天也要去娶老婆!”
向老太冷眼瞧著這場麵,仿佛前世舊事在重演。她再一次感受到這三個兒子互相推諉背後的狡猾心思,心變得更加冷硬。
“行,你們誰都別去,我去!但我可說好了,以後你們不幹活,這家裏的糧食一顆也沒有你們的份!
還有,別指望再刮我骨頭油做你們想做的事情,以後,一個子兒都沒有!”
向老太從牆壁上拿下鐮刀,接過翠玥手裏的草帽戴上,誰也沒理,直接往門外走。
“你不用總拿不給我們吃飯這事逼我們,我們有手有腳,靠自己勞動餓不死人。”
方麗娟看到向老太態度強硬,一看就是不幹活沒飯吃的架勢,她索性攤牌了。
“我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