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顏清樂慘白著一張臉，額角上滿是冷汗，哪怕陷入昏迷仍睡的不安穩。

心尖一疼，顏清歡視線往下移，妹妹右腿下方，被子平坦地塌陷下去。

顏清歡腿一軟，幾乎站立不住。

一旁的護士扶住她，一臉同情：“顏女士，您妹妹的手術......已經做完了。”

麻醉還未完全褪去的顏清樂聽到動靜，緩緩睜開眼。

“姐姐......我好怕。”

“醫生說......感染太快，等不到張教授了......”

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帶著一絲哽咽，“姐姐，我以後......不能跳舞了。”

顏清歡跪在病床前，緊緊抱住妹妹，淚水浸濕了雪白的床單。

“沒事的清樂，現在的假肢技術很先進，你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跳舞的......”

她輕聲哄著，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可眼底卻翻湧著滔天的恨意。

“清樂，姐姐發誓......”她低低呢喃，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那些傷害你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從那天起，顏清歡就在醫院照顧顏清樂，她幾乎是形影不離地跟著妹妹，就怕她一時想不開做了什麼傻事。

顏清樂的傷口漸漸愈合，但她的眼神卻一天比一天黯淡。

曾經那個愛笑愛鬧、踮著腳尖在陽光下跳舞的女孩，如今隻能坐在輪椅上，整日望著窗外蕭瑟的景色發呆。

午夜夢回時都是痛苦叫喊著不要過來。

那日的身體創傷重，心理創傷更重！

第五日的早上，顏清歡接到了一個電話，城東拍賣行這一次的拍賣物裏有她父母的遺物。

她叮囑了保姆和護工照顧好顏清樂，準備去一趟。

離開前，她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道：“清樂，姐姐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回來，你乖乖聽阿姨的話。”

顏清樂沒有回頭，隻是低低“嗯”了一聲。

顏清歡眼眸一黯，無奈歎息一聲，方才離開。

——

拍賣會場在市中心最頂級的酒店，雅致堂皇。

顏清歡一襲黑色長裙，冷豔而疏離地坐在前排。

父母去世後，為了償還公司的欠債，顏家許多珍藏都被銀行拿去抵押，如今有許多都流落到了拍賣行。

顏清歡有能力後，便會盡量將父母的遺物都買回來。

台上，拍賣師微笑著介紹第一件拍品——一枚翡翠胸針，是她母親生前最愛的首飾。

“起拍價，二十萬。”

顏清歡直接舉牌：“一百萬。”

全場微微嘩然。

然而下一秒，一道嬌柔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一百二十萬。”

顏清歡指尖一頓，緩緩回頭。

林雨薇穿著一身白色緞麵連衣裙，妝容精致，黑發披散在肩頭，一付清純無害的模樣。

“好巧啊，學姐也來參加拍賣會？”

顏清歡眼神驟然冷了下來，沒有理她，再次舉牌：“兩百萬。”

林雨薇不甘示弱：“兩百二十萬。”

她朝著顏清歡微微一笑，“姐姐也喜歡這件嗎？不介意讓給我吧？”

顏清歡冷笑一聲，直接加價：“五百萬。”

現場一片寂靜。

林雨薇臉色微變，顯然沒想到顏清歡會一次加得這麼狠。

她咬了咬唇，還想舉牌，身旁的助理卻低聲提醒：“林小姐，您的額度隻有五百萬......”

顏清歡聽見了，眼中閃過一絲譏誚，嗓音輕慢：“林小姐，有些東西，不是你能碰的。”

“乖乖做好逗樂顧承霄的金絲雀，別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指的自然是父母的遺物，可顯然林雨薇並不這麼認為，以為顏清歡意有所指，讓她不要肖想“顧太太”的位置。

拍賣師也在此時禮貌問道：“林小姐，您還要加價嗎？”

林雨薇臉色漲紅，眼底閃過一絲扭曲的恨意：咬牙道，“等一下！”

她說著便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顏清歡冷眼瞧著，猜到他應該是跟顧承霄打電話，不過即便顧承霄來了，她也絕不退讓一步！

林雨薇掛下電話，麵上又帶上了從容的微笑，意有所指，“學姐，你別得意得太早，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顏清歡微微蹙了眉頭，正要說什麼，拍賣師突然被工作人員叫停，低聲交談幾句後，拍賣師表情微妙地宣布：“各位貴賓，很抱歉打斷拍賣流程，剛剛有人為林雨薇小姐點了‘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