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屬門緩緩關閉，電梯壁上折射出陳豐冷峻的側臉。

“趙小姐為什麼沒上來？”他嗓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站在一旁的周顯後背一緊，硬著頭皮回答：“陸總，這個......我不清楚。”

“不清楚？”陳豐輕笑一聲，眼底沒有一絲溫度，“公司雇你，是讓你說不清楚的？”

周顯喉結滾動，額頭沁出一層簿汗：“我馬上去查。”

電梯下降，陳豐冷漠地說道：“前台換了。”

周顯心頭一跳，立刻應聲：“是，我這就安排人事處理。”

包廂裏燈光昏暗，霓虹彩燈在牆壁上分成無數塊曖昧的斑點，音樂震耳欲聾，混著酒杯的碰撞和男人放肆的笑聲。

趙暮雪穿著會所統一的黑色短裙，纖細的腰肢被束得盈盈一握，裙擺遮住大腿，露出一雙筆直、白 皙的長腿。她踩著細高跟，端著酒盤，臉上掛著職業微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來來來，唱一首！”沙發上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醉醺醺地拽住她的手腕，往點歌台拖，“就唱那個......《癢》怎麼樣？”

周圍爆發出一陣哄笑。

趙暮雪唇角彎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我隻是來賣酒的，不負責陪唱。”

“裝什麼清高？”男人不依不饒，一把將她往懷裏帶，“穿成這樣，不就是讓人玩的？”

她往後躲，腳跟撞到了茶幾，踉蹌了一下。

就在這時。

“砰！”

一隻水晶酒杯突然砸碎在男人腳邊，玻璃碎片四濺，酒液潑了一地。

包廂瞬間安靜。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角落......陳豐懶散地靠在沙發裏，長腿 交疊，指尖夾著一支煙，煙霧繚繞間，他半張臉隱在陰影裏，隻露出一雙冷得滲人的眼睛。

“手不想要了？”他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震懾整個包廂。

拽著趙暮雪的男人臉色一白，立刻鬆了手：“陸......陸少......我不知道這是您看上的人......”

陳豐沒理他，視線落在趙暮雪身上，眸色沉得可怕。

趙暮雪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麵上卻揚起了一個笑：“陸總，好巧。”

陳豐盯著她看了兩秒，突然掐滅煙，起身朝她走來。

趙暮雪莫名的往後退了幾步。

他的眸子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侵略感。一身白色襯衫，領口兩顆扣子隨意散著，從鎖骨到胸膛的線條，在陰影中若隱若現。好看到，讓趙暮雪有點口紅舌躁。他將她按在牆上，一隻手撐在她耳側，低頭逼近，呼吸灼熱：“又缺錢了？”

趙暮雪抬頭看他，勾了勾紅唇，眼裏卻沒什麼笑意：“陳總這是要管我？”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冷笑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塞進她的領口：“夠你花一輩子，現在，立刻，給我滾回家。”

趙暮雪沒動，隻是輕輕眨了眨眼：“陳總這麼大方，我該怎麼謝你？”

陳豐眸色一暗，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再讓我看見你在這種地方......”

他話沒說完，趙暮雪突然踮腳，在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陸總曾經也常來這種地方，賣唱......我為什麼不可以！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 點燈啊！”趙暮雪將他的卡慢慢地塞回他的手裏。有女朋友的男人，就算再帥，她也不沾。

陳豐一把扣住趙暮雪的手腕：“趙暮雪，你這是在玩火。”

玩火又怎麼樣，她趙暮雪什麼時候怕過了。“本小姐的事，不用你管！”她用力將他推開，走到肥頭大耳男人旁邊，給他倒酒。趙暮雪是故意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就是有一把無名火在燒。

她知道陳豐在看她，所以她故意表現的更......妖嬈一些。

“唱一首《癢》給多少錢？”

那男人看了看陳豐，不敢說話。這陸少看中的女人，給他一億個膽子，他也不敢玩啊。

看那男人一臉慫相，趙暮雪一點心情也沒有了，好不容易找了一份賣酒的差事，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賺上一筆錢，現在，全泡湯了。

真是哪哪都能遇上陳豐這個衰神，擋她財路。

趙暮雪站起身，想著去下一個包廂推銷。前腳剛踏出門，後腳就又碰到了一個衰神。

“趙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林冉冉從轉角處走出來，她紅唇抿著譏誚的弧度，手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煙。

“我認識你？”趙暮雪輕笑一聲，眼神很快就冷了下來。

她當然認識她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貼在陳豐身邊，第二次見麵時，就被前台小姐告知，她是陳豐的女朋友。

隻不過，她實在不想認識她。更不想看見她。

林冉冉上下打量著趙暮雪，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她筆直的腿和雪白的領口：“趙小姐穿成這樣，很缺男人？”

林冉冉很是嫉妒這樣的女人，明明低賤到在夜場賣酒，穿得也性感低俗，卻還能保持一股清冷的高貴氣質，直接把她襯得像是賣酒的。

要不是因為陳豐，她才懶得找人跟蹤她。

“你媽沒教你對你應該有的基本禮貌？！”看來陳豐的眼光實在是沒有長進。

林冉冉猛地抬手，一巴掌甩過去：“賤人！敢這樣對我說話。”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走廊回蕩。但挨打的不是趙暮雪。她偏頭躲過，反手扣住林冉冉的手腕，另一隻手幹脆利落地扇了回去。

“啪！”

這一巴掌比林冉冉的狠十倍，直接將她打得踉蹌幾步，撞在牆上。

林冉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敢打我？！”

趙暮雪甩了甩發麻的手，輕笑：“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林冉冉發了瘋似的撞向趙暮雪，指甲狠狠地往她手臂上胡亂掐，穿著的名牌吊帶裙也在拉扯中滑落到半肩，這哪有富家女的樣子！

“你別以為攀上陸少你就贏了？賤貨，我告訴你，陸少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有病就去醫院！別在這兒發瘋。”

她拽著林冉冉的頭發，將她摔到一邊去。林冉冉被打得很慘，跪在地上放狠話：“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最後，她跟條狗似的從角落裏爬了出去。一抬頭就看到了陳豐，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抱住陳豐的大腿，哭道：“陸少，救我，那個瘋女人她、她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