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鳶,這是作甚?”
霍侯有些驚訝,下意識伸手要將梁未鳶請起來。
雖說是兒媳,輩分上矮了一頭,但說到底,也是霍府對不起人家在先。
更重要的還是忌憚梁未鳶身後的家世,生怕給本就落魄的霍府雪上加霜。
“兒媳昨日照顧大少爺時,竟發現手下人態度懶散,很是不講大房放在眼裏。”
話音剛落,老太君的手瞬間捏緊佛珠。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真是放肆,可是忘了霍府的主人?區區幾個奴婢,也想踩在大少爺頭上?”
霍侯現在也聽明白了梁未鳶的意思,隻是見老太君這麼激動,隻得一個勁的先安撫她的情緒。
“娘,您別動怒。下人不聽話換一批就是了,您別氣壞了身子。”
梁未鳶依舊跪著,隻是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勾起一抹笑。
這件事就得直接在人前捅破了,一五一十,半句都不用瞞。
若是還想對霍瑾見下手,就好好掂量能不能承受的起霍老夫人的怒火。
“兒媳已經將那下人處置好,打點出府。但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望侯爺肯許我整治院中下人,未免再生不敬事端。”
霍侯沒什麼意見,隻是點了點頭。
反倒是同來請安的梁善玉聽見梁未鳶這一番話,氣的有些牙癢癢。
前世她在大少爺那邊受盡屈辱,那些下人對霍瑾見不上心,連帶著也沒把自己當做主子看。
她不是沒想過鬧,可老太君不理會自己,霍侯更是沒放在心上。
怎麼這一世和梁未鳶交換了身份,她半分蹉跎都沒有吃上,老太君和霍侯還都站在她這邊?
“委屈你了,我倒是不知道這下人竟然這麼不將瑾見放在心上。”
老太君主動將梁未鳶扶起來,竟直接摘下自己腕間的白玉鐲子套在梁未鳶的手裏。
“見這鐲子就是見了我,若是還有下人敢大不敬,任由你處置。”
梁未鳶心下一陣感動。
知道老太君是因為想給霍瑾見撐腰才有此舉動,可現在這白玉鐲子戴在自己手裏,無疑也是給自己多了幾分底氣。
瞥見梁善玉捏緊的拳頭,梁未鳶心情大好。
“過幾日就是回門的日子了,瑾見不方便,隻能委屈你同將軍府解釋一番。”
霍侯思索片刻,到底還是對著梁未鳶開口。
他最擔憂的就是擅自換人一事傳到將軍府,再被梁未鳶添油加醋一番,那邊會怪罪。
“侯爺放心,既然已經是霍府的人,未鳶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梁未鳶斂下麵上的情緒,畢恭畢敬。
梁善玉本還在氣結,此時心中的陰霾卻散去不少。
是了。
她梁未鳶在霍府再猖狂,也無法改變她嫁了一個活死人的事實。
她無時不刻不被梁未鳶踩在腳下,終於在這個時候可以揚眉吐氣一番。
轉眼就到了回門的日子,梁未鳶並不想和梁善玉湊在一塊,分成了兩批出行。
好在霍家也看見梁未鳶受了委屈,回門歸寧的馬車和禮品用的都是上好的東西,除了霍瑾見沒有辦法一同出席,其餘也算是給盡了梁未鳶麵子。
反倒是擔心虧欠梁未鳶,想給將軍府留下好印象,給梁善玉安排的馬車都低了一個檔次。
梁未鳶倒是不在乎,梁善玉盯著兩輛馬車的差距,氣的牙癢癢。
她必然要在今日讓梁未鳶出醜!
“大夫人,到將軍府了。”
梁未鳶一下馬車,就聽見不遠處一聲嬌嗔。
“思源,你不必這麼小心翼翼的,我這不是可以自己下來嗎。”
梁善玉見到不遠處一抹青色,便知曉是梁未鳶也到了,對著霍思源又開始撒嬌起來。
“今日歸寧,我自然要做好一個夫君該做的事情。”
霍思源背對著梁未鳶的方向,並不知她的到來。
不過對梁善玉這一套阿諛奉承倒是很受用,手上的動作更是體貼了幾分。
“夫君對我真好,這可是多少金銀珠寶都換不來的。其他女子見到了,還不知道要多羨慕呢。”
霍思源對於梁善玉這一番話很是受用,主動將她往懷裏摟了摟。
梁善玉更是故意朝著梁未鳶的方向說著,那話不偏不倚就落在梁未鳶耳朵裏。
無疑是在嘲諷她回門夫君卻不能跟在身側。
“夫人,二夫人這簡直欺人太甚!”
站在梁未鳶身邊的竹書忿忿不平,上去就想要幫梁未鳶討回公道。
卻被她攔了下來。
“何必和這種無關緊要的人置氣?裝作看不見便是了。”
略過了兩人,站定在門前,梁未鳶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心中的情緒仿佛要在這一刻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