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記著娘同你說的話!”
又囑咐了一句,黎清雪才目送著女兒上了馬車。
“妹妹,受了委屈不必忍著,記著有大哥給你撐腰。”梁自肖挺起了胸膛,凶狠的眉眼間盡是溫情。
梁未鳶卻知道,她父親梁遊寵妾滅妻,兄長和母親若沒傍身之物,遲早會被梁善玉報複。
她要找機會給大哥尋一個官職才好。
梁未鳶點頭,最後拜別了父母兄長,上了馬車。
竹書放下了車簾,菊書則催動了馬車,緩緩駛離了將軍府。
待馬車遠離了將軍府,梁未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淡聲對駕車的菊書說道,“改道,去暗巷。”
“是。”
菊書聽從吩咐,立馬改道。
陪著梁未鳶在車內坐著的梅書和蘭書麵麵相覷,都露出不解之色。
“姑娘,暗巷魚龍混雜,如今天色已不早,為何我們此時要去暗巷?”梅書問道。
“尋人。”
梁未鳶言簡意賅。
梅書和蘭書再次對視,還是一臉不解。
自家姑娘要尋誰啊?
暗巷位於京城城北,乃是京中最為混亂之地。
這裏聚集了流民、混混,還有落魄書生和走投無路的可憐之人,乃是這天子腳下最底層的人。
到了暗巷入口處,由於路口過窄,馬車就行不進去了。
梁未鳶帶好了圍帽下了馬車,留下菊書看著馬車,帶了梅書、蘭書和竹書三個丫頭進了暗巷。
暗巷內臟亂不堪,路邊丟棄了不少無用的垃圾,繚繞著蒼蠅蚊蟲,甚至還有無家可歸之人在路邊席地而居。
那些人地痞流氓見著梁未鳶幾個衣著鮮亮的姑娘,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獵物一般,眼睛都跟著放了光,帶著貪婪的審視。
“姑娘小心。”梅書讓蘭書和竹書護著梁未鳶,自己也謹慎的盯著四周,謹防有人傷到自家姑娘。
偏是這個時候,幾個臟兮兮且瘦骨嶙峋的乞丐爬了過來,伸手就要來抓梁未鳶的衣裙。
“姑娘行行好吧!賞幾個錢過活吧!”
梅書眼疾手快,將梁未鳶給攔到了自己的身後。
蘭書和菊書齊齊飛身上前,出手是又快又準,三兩下就將幾個乞丐給鉗製住了。
“不必傷了他們。”梁未鳶吩咐了一句。
那幾個乞丐當是幾日沒吃東西了,自家兩個武婢幾乎沒用什麼力氣就將他們製服,可見他們早已無力。
加之他們衝過來時眼中並沒有什麼惡意,梁未鳶是來尋人,可不是來當惡霸的。
扔了些銅錢在地上,梁未鳶帶著三個武婢繼續前行。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那些乞丐對著梁未鳶的背影連連磕頭道謝,然後便瘋搶起地上的銅錢。
梁未鳶沒有回頭,隻聽聲音也知道他們有多渴望那些錢,不由得搖頭歎息。
前世她被趕出侯府無家可歸,也曾沿街乞討,過得還不如這些人。
挨餓受凍的滋味,她懂。
主仆四人繼續前行,還沒走多遠,幾個流裏流氣的小混混就把她們四個給圍了起來。
為首的混混是個賴利頭,嘴裏還咬著稻草,眼中滿是輕浮。
“幾位小娘子哪裏去啊?瞧著你們眼生得很,可要哥幾個都給你們帶路?這一帶哥幾個可是門清兒!”賴利頭笑嘻嘻的說道,猥瑣的目光在梁未鳶的身上轉了好幾圈了。
“你可知陳滿倉家?”梁未鳶也沒惱,聲音平緩。
“陳滿倉?”賴利頭做恍然大悟狀,“原來你是來尋那老東西家的!成啊,隻要你們幾個小娘子陪我們玩上一玩,玩夠了我們便帶你們過去。”
瞧著癩痢頭幾人的猥瑣模樣,梁未鳶卻是勾了勾嘴角,對著身邊的三個丫頭揮了揮手手。
得到了示意,早就想動手的梅書三人閃身就衝了上去。
敢調戲她們家姑娘,這幾個混混找死!
三個丫頭本就是學武出身,對付幾個小混混根本不在話下。
別看環境逼仄狹小,三個姑娘身法猶如鬼魅,快得讓人抓不住影子,加之小混混們來不及反應,三下五除二便把幾個混混打得慘叫不止,一個個毫無反抗之力。
幾個小混混就都倒在地上哀嚎,再囂張不起來。
那癩痢頭傷得最重,鼻青臉腫的,腿還斷了一條,倒在地上哭天喊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死了才叫得這麼慘。
梅書嫌癩痢頭太吵,揪起他的頭發,大耳瓜子不要錢一般往他臉上招呼。
“閉嘴!再吵割了你舌頭!”
癩痢頭嚇壞了,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閉上了嘴。
原以為這幾個貌美的小娘子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沒想到是活閻王。
早知道就不過來招惹她們了。
“陳滿倉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