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刀仁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握著棒球棍的右手不受控製地輕微顫抖。

新傷舊痛交織在一起，手臂上剛包紮好的繃帶早已被鮮血浸透，血珠就這樣順著指尖不斷滴落，很快就形成了一片。

“大哥，這小子看上去不服氣啊，這是要立棍還是要咋滴？”

為首的壯漢目光看向了刀仁手上的那根棒球棍，然後笑了。

“你小子想動手？你動一個試試，我們一共五個人，你一個，你覺著你能打得過？”

“我們是來找地契的，和你沒關係，識相的話，滾！”

壯漢滿臉惡意，周圍四人也都圍了上來。

其中一人故意抬起軍靴，緩緩地碾過地上一張承載著刀仁無數珍貴回憶的全家福。

照片中，妻子溫婉的笑容還有女兒天真無邪的臉龐，正一點點被鞋子無情地割裂。

“別傻逼了，趕快滾吧！”

另一個壯漢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刀仁麵前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

“你說你小子也真是的，窮成這樣老婆倒是挺漂亮的，像你這樣的配不上這種極品女人，不如交出來讓哥幾個爽爽。”

周圍一陣嬉笑的聲音，全然沒有發現刀仁握著棒球棍的手正在劇烈顫抖。

胳膊上受傷的部位鮮血滴落得速度更快了幾分。

刀仁閉眼深呼吸，臉上掛著冷冽的冷笑。

看向這幾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殘忍。

當年那個在緬國叱吒風雲的刀仁好像要回來了。

“住口！！”

刀仁突然的暴喝像一道驚雷，在眾人的頭上炸裂開來，就連牆上的牆灰震得往下掉落。

刀仁怒視著幾人，狠狠的咬著牙齒嘎吱作響，喉嚨上突然泛起濃濃的鐵鏽味。

三年前那噩夢般的場景再次襲來：熊熊燃燒的轎車，火光衝天。

倒在血泊中生機全無的妻子正奄奄一息的看著自己。

刀仁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手上的棒球棍卻是更加抬高了幾分。

耳邊不斷回響著妻子臨終前那氣若遊絲的懇求：

“答應我...別再沾血...咱不幹這一行了...”

刀仁曾經答應過自己已經死去的妻子，不在行走江湖，從此金盆洗手。

然而，眼前這幾個和混蛋的挑釁徹底點燃了刀仁心中的怒火。

壯漢的跟班走過來看著刀仁一臉猥瑣地說道：“不過你女兒這小丫頭長大指定是個尤物，到時候老子要好好調教調教，讓她...”

話還沒說完，刀仁眼中猩紅的殺意再也無法抑製，他揮舞著棒球棍，像一頭發狂的野獸般衝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剛剛趕來的李小冉。

隻見李小冉手中緊緊的攥著藥箱，裏麵裝著拿給刀仁的藥品。

一身靚麗米色裙擺掃過門框，帶起一陣微風。

此刻李小冉臉上精致的妝容早已被汗水打濕，胸口正在劇烈的上下起伏，她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落在刀仁染血的繃帶和充滿殺意的雙眼上，眼神猛地收縮，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刀仁的住處，卻沒想到刀仁又陷入這種境地。

剛才在外麵聽了個大概，眼瞅著刀仁就要動手，李小冉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出來的話，刀仁搞不好會被這幾個人打死！

一打五，刀仁沒有任何的勝算。

“都給我住手，光天化日你們敢行凶？我已經報警了，等著警察抓你們吧！”

刀仁轉身看著李小冉，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畢竟像李小冉這樣的美女出現在這種場合實在有些違和。

可當他認出來的女人正是害自己丟掉工作的李小冉後，心裏莫名又添了一股怒火。

“你來幹什麼？回去!”

刀仁雖然覺著自己應該去恨李小冉，若是沒有李小冉，自己或許也不會丟掉工作，也不至於像想在這樣狼狽。

可這種時候，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對李小冉不管不顧。

眼前這幾個混子都是滾刀肉，再加上李小冉這樣一個美女在這裏，很可能場麵直接就失控了。

到時候就算是他也無法控製。

果然，李小冉剛說完，那幾個壯漢的目光就不懷好意的落在了李小冉的身上。

“哪來的小美人兒？”

為首的壯漢混混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伸手就要去抓李小冉的手腕。

“真是極品女人啊，不如跟哥哥我快活快活...”

其餘幾個人也都看著李小冉打起了黃腔。

刀仁看著嬉笑怒罵的幾人，還沒等他們幾人的話還沒說完，刀仁舉起棒球棍，以極快的速度撲了過來。

幾個混子都沒有想到刀仁會突然發難。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

隻見刀仁的棒球棍精準地砸在混混的肘關節上。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原本還有些吵鬧的屋內頓時鴉雀無聲。

李小冉也沒有想到刀仁會突然動手，整個人被嚇的不輕，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

同時李小冉的心裏還是很暖和的。

刀仁肯定也是無法忍受這幾人對自己不敬吧。

“媽的！給我往死裏打！”

壯漢反應過來後惱羞成怒，抄起一把板凳就衝著刀仁的頭上劈頭砸下。

刀仁看著向自己砸過來的板凳側身敏捷地閃過，緊接著，他一個沉身，自己的膝蓋重重撞進對方腹部。

“啊！！！”

劇烈的疼痛襲來，緊接著便是一聲淩厲發叫聲。

刀仁聽著這豬叫一般的聲音，想起來妻子臨終時的眼淚女兒失蹤後每個噩夢驚醒的深夜，此刻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都化作了他胸腔裏沸騰的殺意。

當另一個混混的酒瓶擦著他耳際摔倒牆上，飛濺的玻璃劃過刀仁的臉頰，鮮血湧出的時候，刀仁徹底瘋狂了。

手中的棒球棍不知道砸了多少下，

在這一瞬間，刀仁仿佛又回到了緬國街頭那充滿腥風血雨的日子，曾經的記憶與此刻的憤怒交織在一起，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一下兩下三下！

刀仁不斷的上下揮舞著手中的棒球棍，動作快如閃電。

每一次揮棍都帶著毫不留情的狠勁，仿佛要將心裏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出來。

五分鐘後，五個混混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刀仁撐著牆，劇烈地喘著，胳膊繃帶早已散開，裏麵燙傷的皮膚翻卷著，露出鮮紅的血肉，模樣觸目驚心。

刀仁站起來踉蹌的著踩上為首那個壯漢的胸口，棒球棍直接抵住對方喉嚨：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我老婆和女兒的照片...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