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瞪大眼睛。

心裏又難過又酸澀。

這群人是鐵了心要我付錢了。

可是憑什麼，我被訛詐欺騙，反過頭來他們還怨我沒有同情心。

難道為應該舔著笑雙手把自己的錢付過去，才是道理嗎？

我板著一張死魚臉，努力讓自己不掉眼淚。

女人裝模作樣:“阿姨，我退一步行了吧。我再給你一瓶擦鞋噴霧，500買3瓶，你血賺呢。”

“也算是我吃啞巴虧，早知你不肯給錢，我也不會出賣勞動力和自尊了。”

她嘟囔著，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

我漲紅了臉，咬牙切齒:“不管是400，還是500，我都不要。”

“......”

周圍寂靜幾秒。

電話鈴聲突然想起。

女人接聽電話，片刻，麵色慘白。

隻見那個女人憤憤然看向我，她說:“因為你，我奶奶等不起了!我奶奶如果出事，你就是凶手!”

她把手機屏幕對著我，鏡頭裏一個年邁老人奄奄一息躺在病房。

雙眼混濁，身上插著管子。

看上去好不可憐。

圍觀人同情聲一片。

如果我手頭富足，我肯定不願意在這與她過多牽扯，那500就當是做慈善了。

可我不行。

我太缺錢了，遲到扣的那50能讓我三天不吃晚飯。

我省吃儉用，一個月4000工資，房租1500，水電1000，平日裏還有路費，夥食費，和我的哮喘藥錢。

甚至，我家裏還有隻智障老狗。

就算我可以不吃不喝，它不行。

控訴我的人越來越多，我幾乎哀求道:“對不起，我真的沒錢，100都拿不出來。”

“這些擦鞋噴霧，你我欠你的，我賒賬行嗎？對，等我這個月工資到了，我一定給你。”

我低頭指著她手裏的三無產品。

“我知道你奶奶需要醫藥費，需要藥錢。可實不相瞞，我也需要吃哮喘藥維持生命，你也體諒一下我吧。”

我懇求。

“......”

女人用看騙子的眼神盯著我。

往後退了兩步。

我以為她願意放過我了。

剛鬆了口氣，卻隻見女人直挺挺的跪了下來，撲通一聲。

“事到如今，你還要忽悠我嗎？我奶奶就在ICU躺著啊。”

“你一定也有親人吧，如果你的親人離世了你也會像現在這樣無動無衷嗎？”

我渾身止不住的發抖，明明是大好春天，可心底卻涼意漸起。

我顫抖著身子，剛想開口。

女人卻篤定看著我的包:“你的包裏肯定有大筆現金吧！不然你那麼護著幹嘛？”

“你別騙我了，阿姨。”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的包上。

有人了然:“怪不得你這麼心虛呢，原來是有錢不想給啊!”

“別跟她說了，抱警吧，讓警察來評評理。”

我哽咽:“包裏沒有錢。”

裏麵隻有我的救命藥。

可她不信。

“沒錢你藏著幹嘛。”

有人自詡仗義，一把搶過我手裏的包，遞給女人。

嗡的一聲，頭腦眩暈無比。

情緒波動激烈。

我捂著胸口，呼吸開始不順。

急火攻心，我害怕在大庭廣眾下哮喘發作。

不想這些人看到我狼狽的模樣。

我想讓她把包包還給我，她卻拽了回去。

慢條斯理打開拉鏈。

“阿姨，你放心，我隻要該我得到的部分。”

我喘息聲有些急促，雙手發軟，有些無力道:“你......你先還給我。裏麵是哮喘藥。”